第三天,脚上的伤有了消肿的迹象。
课间李润声从办公室领完训回来趴在桌上补觉,外头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
一扭头,就见三五个从没见过的女生冲进来,为首的眼睛通红,直朝着她奔来。
李润声还以为自己犯什么事儿了。
“让开!”对方伸手就要推她。
但李润声一米七三的大高个儿不是白长的,加上她睡觉就跟黏在桌子上似的,对方连着使了几下力气,愣是没推动。
班上其他学生纷纷围观过来,窃窃私语:“哪个班的?没见过啊?”
“干嘛来了,找李润声?”
“不是吧,私仇?”
……
李润声抱着自己的桌椅默默朝前挪了挪,留出身后一条道,以示自己的清白。
那三五个人立刻从她身后挤过去,粗暴地把图书角的矮书架拉到一边,对着读物报纸一通乱翻。
李润声听着哗哗的大动静,一脸懵,没弄清楚眼前是什么情况。
光天化日的入室抢劫来了?
她看向前排班上的同学,一个个表情都愣愣的,也在发懵。
几人花了一分多钟翻了一遭,什么都没找到,反而把读书报弄得一团糟,书架都掀倒了。
李润声抱着桌椅稀里糊涂地坐在一边,先前推她那女生愤愤一扭头,仇视地看着她,哽咽道:“是不是你拿了?!”
李润声茫然,“什么?”
“信!我的信,”女生跺脚,“是不是你拿了?!”
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呢?李润声怀疑自己听力也有障碍,“你的信,我拿它干吗,我又不认识你。”
“就你坐这儿,不是你是谁?”说着女生抹着眼泪就要过来抢她的书包。
李润声皱眉,“砰”地拍了下桌,站起来冷声道:“你碰一下试试!”
整个班上的人都被她震得一怵。
要抢她书包的女生也惊着了,手哆嗦着缩回去,回神吓得直掉眼泪。
李润声视线冷冷地从身前扫过,几人连忙朝后躲开,没敢跟她直视。
好半天,李润声问:“找什么,说清楚点。”
女生抽泣:“我、我写的信……”
李润声看了眼矮书架,谁没事儿把信放这儿,“什么信?”
女生咬唇,光顾着哭,不肯说。
还是旁边和她一起来的女生替她瑟缩地开了口,“情、情书。”
李润声感到脑袋宕了下。
说话那人见她还跟堵墙似的站着,慌张道:“给你们班闻兰野的,有人说他把信放书架了,我们来找找……”
闻兰野……
李润声回头看向窗边,座位是空的,闻兰野不在。
后方传来交头接耳的嘀咕,隐隐夹杂着嘲讽和笑声。女生被一群人围观者,脸色涨红,哭得越来越凶。
李润声想了想,挪离开桌位,挡在她身前,低声道:“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替你找找,你留个班级姓名给我。”
说着她从桌上抓了纸笔过来。
-
李润声翻了翻地上的狼藉,读书报都散开了,要收拾齐整得花上好一会儿工夫。
热闹没了,人也散了,于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前排跑了过来,“我帮你。”
李润声撑着椅背站直,“谢谢啊。”
一边整理,李润声疑惑:“情书一般是不是都是粉色的?”
于仙叠着报纸,“也不一定,好看就行。”
李润声看她说得挺有经验的样子,好奇她是不是也写过。
但好奇归好奇,问出来就太冒昧了,她没有打探别人私事的坏习惯。
于仙问:“刚才那是九班的池雨吧?”
李润声回想纸条上的班级姓名,意外,“你怎么知道?”
于仙把一份份报纸摞起来,放轻声音,小声说:“池雨是三中校花,整个高三年级都知道她喜欢闻兰野,之前池雨经常来我们班找他。”
李润声反思自己是不是失忆了,她和闻兰野当了一个月同桌,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他们俩认识?”
于仙摇头,“不认识,都是池雨主动,闻兰野谁也不搭理,你还记得刚开学……算了,你天天都在睡觉,肯定不记得。”
李润声尬笑两下,怪不好意思的。
网吧夜班一直上到凌晨四点,她只能靠白天在班上补觉,要是老师和年级主任不管,她能一觉从早读课睡到中午。
上课铃响起,李润声让于仙把报纸放下,一会儿她来收拾。于仙说好,错手把报纸堆递给她,动作交递间,“啪”的,从纸堆里掉出来一个粉色的信封。
上课时李润声对着这封小小的粉色信件犯了难。
信找到了,有空她应该立刻送去九班,但是……
她朝左看去,凝视那扇映着倒影的窗户几乎成了她这两周的习惯。
窗外的常青树仍是绿的,李润声趴在桌上望窗思考,在把信交还给池雨前,她要不要先转告一下闻兰野。
否则过两天他也和池雨一样,发了疯地来找这封情书,她该怎么交待?
被人当成皮球踢来踢去一点儿都不好玩,李润声很爱惜自己的平静时光,她有点后悔,池雨哭的时候自己怎么就心软了。
电视剧里都说感情是大忌,她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下了课,励志要变得冷血无情的李润声把信夹进笔记本里,蹦蹦跳跳地去九班送快递。
九班在三楼,她还得上一层楼梯。
抵达九班教室前门,李润声在窗户上敲了两下,气喘吁吁地朝坐在前头的男生道:“同学,打扰,麻烦叫一下你们班池雨。”
男生没动,一脸戒备。
李润声看起来实在太不像个正经学生了。
李润声只得绕去后门,坐在教室后排的睡觉大王们一般都很乐意帮人送东西。
“同学……”李润声再次敲了敲窗,趴桌上睡觉的男生被吵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