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不到她巅峰时期的零头。
“我现在这么弱,碰到个厉害的就凉了呀。刚刚白疏那个死人……一封我脉门,我就差些栽他手里。”
她吐字清晰,说话说得又快又稳。他耳朵泛疼,加之他素来听不得太吵的声音,陡然想找个东西堵住她叭叭个不停的小嘴。
“怎么办呀卫修珩。”司锦很激动,她急需他一句聊胜于无的保证,保证情急之刻能酌情助她,“我死了,你的银子可就打水漂了。银子丢水里还能听个响,丢我这你啥都听不见了!”
谁说银子丢给她啥都听不见?他已经快被吵到聋了。
他抬手,打断她的未尽之语,话锋一转:“既然你如此担心,那干脆种个蛊吧,我允许你死你才死得了。”
“什么?”司锦愣住。
她的笑容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卫修珩脸上。
他指着她青紫的手腕,像是在存心唬她,冰冷指尖抚过腕上的肿块,点了点,笑得和煦:“在这里种进一只蛊虫,它便会听命于我,在我允许之前,它死不了,你也死不了。”
司锦被他点得倒吸一口冷气,抽回手:“你少吓唬我。”
种了去不掉的蛊毒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她才不要跟他莫名其妙地绑在一起。
“我还未试过拿活人炼生死子母蛊。”卫修珩可惜道,“以往只能用药人炼……”
药人?是她想的那个药人?
他本就令她捉摸不透,体表冷得出奇,怎会有人有如此重的阴气。
司锦疑惑问道:“你究竟是哪门宗派?”
她对他知之甚少,按说只有毒修才会炼蛊,但他的身法又不似毒修。她还未被剔除仙根之前倒还可以一眼看出他修为几何,现在这身体堪称为羸弱,比不得仙体万分之一的好用,只得全靠揣测。
她被卫修珩如钩的目光盯得森然,生怕自己问到他的禁忌了,可依旧硬着头皮与他对视,刨根问底的良好精神发挥得尽致。
他声音愈低,如同耳语一般擦过她耳廓,语意低沉,夹杂着丝幽暗:“我是妖修啊。”
卫修珩饶有兴致地观察她,想从她脸上读出些讶异或是惊恐。可是司锦面无表情,反而像一项猜测被证实一样,淡淡地“哦”了声。
她的反应和他的期待相差甚远,他顿时皱眉:“你知道了?”
司锦眨眨眼,她亦算见惯了妖。整栋挚月楼修道的妖不多,混吃混喝的妖多的是,像雪见她们就有毛茸茸手感绝佳的大尾巴撸。
再说了,妖修有何可怕的?设若卫修珩也是狐妖就好了,她可以撸他的尾巴……
“刚刚知道的。”不去管他略显失落的样子,司锦喜笑颜开,“你是哪族的呀?你也有毛毛尾巴吗?”
卫修珩缓缓转动眼珠,一字一顿古怪道:“我没有毛毛尾巴。”
想想也是,他身上那么冷,怎么会长毛毛呢?
可是不长毛毛,他发量还那么多……
司锦没意识到她的思维越来越偏,重点完全偏移。
结合种种证据,她敢肯定:他就是个冷血动物。
妖见多了,妖修却见得少,她想再多问他几句。而就在此时,半开放的围栏外飞来一只鹘鸠,停在他俩面前,脚爪上拴着一卷纸,瞅瞅司锦又瞅瞅卫修珩。
他好像认得它,取出纸卷先一步阅读,目光触及第一行字时微微意外,半晌才将纸丢给她,意味深长:“这下,你确实该考虑考虑我的生死子母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