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只仙鹤飞过,卷起微尘,万延宗的独特房顶上种着木芙蓉。琉璃镜视角多变,她甚至还看见原身的水云居一晃而过。
“师尊,这套剑法,果然还是我更胜一筹吧!”白疏的嗓音响起,熟悉的剑法在他手中自成一派。
司锦愣了愣,她被时空乱流水搅出心理阴影了,还思考了一下镜中世界是哪个世界。
灵识贴住镜面,拖动视角,她里外巡回了一大圈,没见着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
琉璃镜中的,大概是与他们同一时空的仙界。
白疏的身法越发精湛了,大有赶超她之势。缘真真人赞不绝口:“好,很好,比司氏更胜一筹。”
她在万延宗的印记居然只剩一个姓氏了。
白疏听后却不乐,说道:“师尊为何要将我跟她比?她是下贱庶民,我可不是啊。”
好吧,她能肯定这就是她头顶的仙界。
隔着水镜,她完全不生气,反而淡定得很,掐着手指卜问他俩的死期。
答案是无解,因为她掐着玩的。
司锦服用了那枚下粥的丹丸后,精气略有增长,想来多半是卫修珩寻来的。吃了这东西后她都有力气想些糟心事了。
抛开仇怨不谈,白疏的身法进步了许多,但很可惜,即使增进了也没原身一根指头的修为高。
他一口一个下贱庶民,缘真真人只笑:“这话可莫让旁人听到。”
白疏满满的优越感:“徒儿当然晓得。”
司锦无心再听,她试探琉璃镜是否能供人穿行,伸了一指抵住镜面,本来被阻碍住的指尖顺利融了进去,她惊喜一瞬,迅速收手,不让对面察出端倪。
法宝就是法宝,纵是高强如缘真真人也察觉不到分毫。
她荷包里有几枚王瑜友情赠送的暗器葬花针,之前一直被她拿来缝缝补补,这下终于让她逮着机会,能把它们当真正的暗器使了。
白疏三句不离司锦,他剑风一转,竹叶激荡,道:“师尊,这招她可做得出来?”
好可怜的白师弟,如此纠结于她行或是不行,估计一生都笼罩在“司锦”的阴影下了。
缘真真人抚须朗声而笑,白疏大口呼吸,晶莹的汗珠滚落,光看外表确是意气风发,喜眉笑眼:“这期问剑大典,我定能夺魁!”
夺魁?
司锦冷眼瞧着,三根指头捏着葬花针,手腕翻转,趁他双唇未闭合前,对准他肉粉色的咽喉,狂涌的内力将毒针射出。
事实证明,她功力大伤后也依旧能打人,尤其是暗器这种要求内力的,玩暗器简直跟喝水一样简单。
毒针穿过镜面,穿过飘飞的竹叶,把薄薄的叶子扎出一个洞,而后深深穿进他的咽喉。
偷袭成功,白疏笑着笑着嘴巴便合不拢了,掐着脖子,目眦欲裂,鲜血从嘴边蜿蜒流出。
缘真真人见状,剑都拿不稳了,他从未碰到过有人能当着他的面偷袭他的爱徒!
葬花针毒性大,他半年都别想再讲话了,司锦觉得可惜,直接毒哑了得了。
缘真真人一面拔了毒针给他解毒,一面东张西望排查嫌疑点,可谓焦头烂额。
要知白疏可是这届问剑大典中最有望给宗门拿下魁首的尖子,他若哑了,宗门的颜面就要大损了!
司锦拈起蚕丝布,慢条斯理地擦拭镜面,本该更加干净的镜子在红布的摩擦下,灰尘居然越来越多,直到遮住了镜中世界,与另一界的联通就此隔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她缓缓露出一个計画通り的笑容,还在不断回味他的惨叫,舒爽得不行。
远处的卫修珩看在眼里,莫名起了寒毛。
但她这副恶人模样实在冶丽,像是来勾人魂的。
他目不转睛,司锦将琉璃镜恢复原状,望着灰扑扑的镜面,犹如上面仍在重现方才的惨状。
“我好了……”她神清气爽,“谢……”
话没说完,主殿传来一声尖利的尖叫,整座妖君殿能发出这种尖叫的唯有司锦和伏怜两个女子。
她和卫修珩对视一眼,疑惑和不解同时漫上脑子。
又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