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的冷漠让沈承其两天没有登门,直到她订了一张去北京的机票。
临出门前一天,顾禾对两位员工说,理发店暂停营业,给他俩带薪休假,小马心里忐忑,说顾禾有事可以随时走,店里他来照应,反正放假也没事,顾禾想想,随他去了。
落地北京已经晚上,顾禾在机场出口外站了好一会儿,望着看不到星星的夜空,还有地面急匆匆的人流,她忽然开始想念德令哈.......还有那个在德令哈相识的男人。
从头到尾沈承其一句喜欢没说,却将顾禾拉向他那边,压倒性的力量,连反抗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顾禾没经历过等一个人,也没追过别人,虽然三十岁,但初次尝试的新鲜感让她像是回到了少女时代。
容易有期待,也容易受伤。
在吸烟区抽完一根烟,顾禾打车前往市里。
工作日,顾嘉今天应该上班,顾禾没打扰他,在他家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准备等稍晚点再联系。
......
此刻远在西北的德令哈尚未黑天,沈承其买了一袋又大又红的苹果,走进理发店只看见小马一个人。
“顾禾呢?”
“啊?”
小马一时有点失语,嘴唇颤了颤,对着沈承其瞪眼。
“顾禾呢?”
沈承其放下苹果又问了一遍。
“禾姐去北京了,没告诉你吗?”
“......”
沈承其的失落和无措很明显摆在脸上,小马本就怀疑两人是不是吵架了,现在他完全断定,要没吵架不会是这种局面。
“什么时候?”
“早上。”
“说去几天了吗?”
小马摇头,“禾姐这两天心情不太好,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苹果你吃,我先走了。”
门“砰”地关上,沈承其从窗前走过时看到光秃秃的花坛,想起顾禾说过要种些花留给他。
老王已经下班了,杨鹏还有点活,想弄完再走,见沈承其耸拉着脑袋回来,问:“怎么这么快出来了?顾禾不在啊?”
“嗯。”
“出去找朋友喝酒啦?”
“去北京了。”
沈承其转身进屋,把杨鹏关在门外。
杨鹏感觉有点不对,又不想烦他,忍着没问。
......
第二天一整天沈承其都闷着头,话几乎没有,杨鹏实在憋不住,下班前去楼上找他。
屋里开着窗户,沈承其弓腰坐在长桌前,桌上有一个大碗,正冒着丝丝热气,而他双手垂在腿上,盯着碗里的东西,连筷子都没拿。
“整啥吃的了?”
思绪被杨鹏打断,沈承其抬头。
杨鹏一愣,“哭了?眼睛咋这么红?!”
他伸手过去,被沈承其一把拨开,“哭什么......馄饨烫。”
信你个鬼!明明吃都没吃......
不过杨鹏也不确定,毕竟从没见沈承其哭过,从小到大,就连他妈当年离家出走也没有,而此刻他好像又被打回原形,变成许久前的状态,整个人像座被撞击的雕像,破碎的边角,无形的魂魄。
杨鹏从旁边拿了双一次性筷子递给他,“想顾禾了吧?人家去北京看她弟,又不是不回来了,瞅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下班了赶紧回家。”
沈承其掰开筷子,无情逐客。
杨鹏有点心疼,想说点安慰的话,奈何兄弟之间实在说不出口,干脆走了,让他安静安静。
沈承其并不饿,也没食欲,他只是打开冰箱看见了一袋袋冻好的馄饨,每袋二十个,不多不少,正好一顿的量,都是顾禾趁他不在弄的。
除了馄饨,还有那枚钻戒,孤零零躺在冰箱隔板边缘,寒气向外奔涌,将沈承其心底的热烈冰封。
如果放在正常夫妻之间,归还戒指意味着争吵,甚至决裂,可放在他俩之间完全变了走向。
或许,顾禾在履行答应过的事情,而沈承其想要的却不止这些。
......
北京,首都机场。
顾禾在约好的出口等了几分钟后看到有辆车开过来,和顾嘉发来的车牌号正对上。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的高个儿男人走过来,冲顾禾招招手,“好久不见。”
是李开辉,顾嘉的老板,也是顾禾的朋友,本来顾嘉要来接,可临要离开公司被李开辉撞见,听说顾禾来,他主动把任务揽过去,改换顾嘉在公司给工作收尾......
在北京的时候几个熟人偶尔一起聚聚,等她去德令哈后两人联系就不多了,李开辉看着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标准的精英男形象,但从不端着,顾禾任何时候见他都干净利落,让人觉得舒服。
“顾嘉胆子见长,敢支使老板当司机。”
李开辉笑笑,“那要看接谁。”
他拿过顾禾的小行李箱,“你上车,我来放。”
“谢谢。”
关上车门,顾禾四处瞅瞅,问李开辉,“换车啦?我记得你之前开宝马来着。”
她还坐过几次,今天李开辉开的是沃尔沃。
“嗯,换个大的,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北京这边的朋友对她都用“回”,好像德令哈才是永远的远方。
李开辉手指点击着手机屏幕,余光却一直在旁边人身上。
顾禾系上安全带,“看看,几天吧。”
“好不容易回来,多待些日子,我给你当地陪。”
“李总,我也有个小店呢。”
李开辉一拍方向盘,“差点忘了,你是手艺人。”
这个称呼是李开辉知道顾禾开店后对她的调侃,至今顾禾还欠李开辉一次vip理发服务......
车子开上主路,不急不缓,如李开辉的一贯风格,等红灯的时候他递给顾禾一瓶水。
顾禾接过,发现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