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
苏飞一双眼珠子差点都被挤出来了,脸也成了猪肝色。
陈就连忙道:“不不不,你不是反贼,只要你放开大都督,你犯上作乱之罪什么的都可以商量!”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苏飞现在能把陈就射五百个透明窟窿。
甘宁悲愤欲绝,只能仰天大吼一声:“苍天啊,你真的要如此对待我甘兴霸吗?”
“就算我年少轻狂当过水寇,劫道杀人、藏舍亡命……那也只是年轻时候不懂事……”
“可是我后来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吗?”
陈就看着一直翻白眼不停的苏飞,急道:“洗心革面那不就好了,谁没个年轻的时候……”
“谁二十几岁都正值年轻气盛,我二十多岁也杀人了,现在不也从良了,还当上校尉了!”
“呸!”甘宁吐了陈就一脸:“谁二十几岁还说自己年轻气盛!”
陈就:“那甘兄难道你是十七八岁,还是十五六岁从贼的?”
“十三岁!十三岁!老子就拿了一血!”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不会杀,血溅了自己一脸,还差点被那人的同伴反杀了!”
“后来呢?”
“笨啊,血喷过来我肯定闭眼了,要是看不见怎么继续杀人,后来我一个人就把他三个同伴一块杀了!”
陈就瞪大双眼:“你一个人,十三岁一个人杀四个人?”
“不然呢?难道能是他们把我杀了?那我今天怎么站到这里来的!”
“少年神勇啊!”
“我十三岁还在玩泥巴呢!”
“十三岁还玩泥巴?我八岁就不玩了!”
陈就身后的一众楼船士也纷纷讨论了起来。
虽然说这个时代的人命不值钱,但敢十三岁就杀人的,还是以一敌四的,听都没听过!
凡事都是第一次最为记忆犹新。
更何况是拿“一血”这样重要的事。
甘宁说起往事,神情终于放松了一些,勒着苏飞的胳膊也放松了一点。
“放开本……”
苏飞刚要说话,甘宁又想起了别的往事,一激动又使上了劲儿。
“后来老子二十多岁后,天天烧杀抢掠也烦了,有一次杀了一个官吏,看着他的官印,也想试试当官的滋味……”
“等等,怎么一下子从十三岁跳到二十多岁了,中间你都干啥了?”
“哎你们不知道啊?”
“你们没听过巴郡的‘锦帆贼’啊?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用知道我是‘锦帆贼’的首领,苏飞这厮没给你们说过吗?”
陈就等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这都不知道,都听好了!”
“话说老子头一次杀人后,就出名了,四里八乡的人都说我甘兴霸‘少有气力’‘好游侠’什么的,少有气力我听得懂,但游侠是啥我当时还真不知道!”
“总之,反正我就出名了。虽然我一开始杀的那四个人是偷大妈亵裤的盗贼,但是我也算是出名了!”
“但我们乡,有一个游徼,说我抢了他的功劳,反而诬陷我是偷大妈亵裤的盗贼!”
“这我能忍?”
“不能忍不能忍,叔能忍婶不能忍!”
众人义愤填膺道。
“那游徼也厉害,我偷袭了他一次,他躲过了我的一箭,还追了我八里地,喊着要抓住我扒皮抽筋!”
“要不是他有四五个手下,我单枪匹马的,能由得了他追着我跑?”
“我一时情急,跳到河里;嘿,咱别的本事没有,憋气可是一绝,我愣是在河里憋了小半个时辰,看着他来来回回把石头缝都搜了一遍才走了,就这我还顺手抓了两条草鱼才露头!”
“好在咱也出名了,回头就找了四五个乡中好手,我教这些人怎么在河里睁眼憋气,然后在桥下埋伏那游徼,一次就把那游徼和他五个兄弟都刺死在河里了!”
“甘兄厉害!”
陈就带头鼓掌,众人也连连为甘宁的神技拍手叫好。
“那‘锦帆贼’又如何得名?”
“对对对,快讲这个,我愿意出钱听,快讲快讲!”
“咳咳,这就要继续往后说了。”
“我杀了那游徼之后,在四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后就有人请我当商队护卫。”
“我老甘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从南阳迁到巴郡一天安生日子没过成,就钱花光了,粮吃尽了。”
“我爹死前抓着我的手,让我好好读家里留下的诸子学书,将来当个官什么的!”
甘宁提起老爹,也是流出了几滴眼泪。
“可那几箱子竹简,我一看到就头大,而且靠读书当官还不得几年啊,我是不吃不喝还是咋的?”
“没办法,迫于生计,我就带着弟兄给有钱人家当起了护卫。一开始也好好的,知道有一次,一个地主一见我,就骂老子。”
“说我甘宁名号这么响,原来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娃娃,个头还没他家女儿高,不配给他家看家护院!”
“这老子能忍?”
“不能忍不能忍,叔能忍婶不能忍!”
众人再次义愤填膺。
“是哇,所以我砍他没毛病吧!”
“不过等我带兄弟们把他家十八口都杀了,才发现一个大问题!”
“什么问题?”
众人疑惑道。
“他家的钱粮实在太多了,我们兄弟十几个在官兵来之前带不走!只能是把能带走钱帛带走了,剩下的一把火烧了。”
“谁知道这一下,没人再请我甘宁当护卫了,可我十几号兄弟得养活吧,只能是落草为寇了!”
“这不落草不知道,一落草吓一跳!”
“怎么了,是不是官兵来围剿了!”
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是穷苦出身,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憎恨的地主豪绅。因此听到甘宁杀人一家十八口,并没有抵触心理,反而个个心中叫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