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江晚这么一说,羿秋果然心情好多了,又开始活蹦乱跳地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江晚的打算是,等在司膳司稳定下来后,就开一个花馍培训班,想学花馍的人都可以来找她报名。
这么做一是能收些学费,她自己能赚些。女史们平日里有了事情做,也不会尽想着偷奸耍滑;二是她本就没打算在这皇宫里多待。待到以后年岁长了,或者遇上大赦,就寻个由头出宫去自己创业。
今日流香做的吃食李美人也满意,晚膳依然是她做,所以江晚乐得清闲,一备完料就跑了。
今日她要搬寝,准备回去将东西都收拾出来。其实主要是回去拿司膳女史的棉衣,其他的脂粉钗环都是原身的东西,不大符合江晚自己的审美。回去拿不过是不想让人看出来自己和原身有太大的不同。
回到女史所已是黄昏时分,刚一进门,江晚忽然感觉当头就有东西飞过来。好在她反应敏捷,闪身一躲。身后,木制的脂粉匣子被摔烂了,钗环胭脂碎了一地。
这些曾经都是原身当作宝贝一样的东西,虽不贵重,到底也是省吃俭用留下钱来买的。
“我哥哥被革职,是不是你害的?”绣棠气势汹汹质问道。
江晚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想必是许归上报了张虎吃酒渎职。
“你哥哥革职找我干什么?”江晚回道。
“昨晚是你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说什么祝我明日比今夜更有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日我哥哥会出事?”今日刚知道哥哥被革职时,绣棠懵了好一阵子。待缓过劲来,才想起江晚的话,咂摸出她话里的意思。觉得此事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我不过随便说说,没想到一语成谶,这可怪不了我。”江晚可不想和这件事这个人沾上半分的关系。
“你少来这套。”绣棠说话间拿起了一罐从御厨房顺回来的泔水,那罐盖子一掀开,一屋子的酸臭味闻得人直犯恶心,“我哥哥昨夜是往后苑宫道的巷子里被打晕的,昨夜你又恰从那里回来,不是你做的又是谁!”
说罢,将泔水罐子往江晚的衣柜里头一泼,那味道熏得旁边两个看戏的女史都差点吐出来。
江晚看着自己本想来拿的棉衣都馊了,立马有了种破罐破摔的心态。
“你多撒点啊,别客气。”江晚索性拿起桌子上平日里喝水的茶壶茶碗,也往地上重重一摔,满地都是碎瓷片子,“索性这些东西我都不拿了,我告诉你,今天早上我就已回禀了段掌膳,允我搬去别处住。这些东西你们就留着自己收拾吧!”
“你!”
绣棠没想到江晚今夜就要搬出去,脸都气青了。
“再者,你少将你哥哥的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讲不定是他喝酒耍浑,游荡去了后苑那头调戏了哪位中宫娘娘也未可知,没治个死罪就不错了!我奉劝你,如今哥哥被革职你也夹着尾巴做人些,否则死到临头可没人帮你。”
说罢,江晚什么东西都没拿,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的这句话正中绣棠的痛处,旁边两个女史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是了,以前绣棠也常仗着自己哥哥是禁军,对她们颐指气使。
现下她也无靠了,看她还能不能横得起来。
“闹够了吗?这一地东西,还有这满屋子的味道,全是你搞出来的。”一个女史道。
“就是啊,还不赶紧收拾干净了,明日要是被掌膳发现还不知怎么罚我们呢。”另一人帮腔道。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全不像当初似的对她的态度。绣棠朝门外大喊:“江晚,你给我等着!”
江晚虽然听见了,但并不打算多做纠缠,毕竟她可不想被绣棠连累。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女史所的各寝房都点起了灯。这下江晚换洗衣服也没了,她打算先花些小钱买几件其他女史穿旧的来顶一阵子,等年底发了新衣就好了。
挺好,无物一身轻。
“江晚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呀,你的东西呢?”
江晚走进自己的新寝房,羿秋迎上来,发现她什么东西都没拿。
“是不是她们又将你的东西给扔出去了?”羿秋有些生气,开门准备冲出去看看。
“没事儿,就是把我的衣服都泼了泔水,我不想要了。”江晚回答。
“这也太过分了!我明日就去禀明掌膳!”羿秋打抱不平。
“没事儿,明日我自己去说吧。你可有不穿的旧女史袍?我向你买一件。”江晚问。
“旧衣服哪儿还要你给钱啊,你拿去穿就是了。”
羿秋转身往柜子里找。
说话间找出了一件来,是她两年前穿的。后来穿旧了,再加上今年初司膳司发了新衣,就换了下来,现下刚好可以拿去给江晚。
江晚接过衣服,觉得衣服比她想象中还新一些,就是好像有那么一丢丢小了……
待她换上,果然,袖子只到手腕,胸口的扣子扣上以后,就有点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啊,对不起啊江晚姐姐,好像小了。”羿秋尴尬道。
这也不奇怪,虽然她们如今看上去身量差不多,可是羿秋年纪小,这两年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去年的衣服今年穿不上也很正常。
“江晚姐姐,我也有旧衣服,不如穿我的吧。”
纤云刚刚一直在屋里,看见江晚衣服小了,便主动将自己的旧衣拿出来,“我们二人的身量差不多,我的旧衣你应该能穿。”
江晚忙不迭跑过去拿,可见纤云忽然猛地站起来突兀地转过身去。江晚在烛光中看到了她眼角下有一滴泪痕,转瞬即逝。
“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哭过了似的?”江晚问。
纤云假装得没事,即刻笑了:“没有啊,哪有什么事儿?”
说罢立刻转过身去衣柜里拿衣服了。
直觉告诉江晚,肯定是有事儿。她又转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双胞胎妹妹弄巧。没想到,目光刚一触到,弄巧也赶紧低下头掩饰起来。
江晚回头看向羿秋,可羿秋也是眼神莫名、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朝她摇了摇头。
说不定是人家的私事,江晚想到此处也就没再多言,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