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曹府,袁铎与骆银州负责将彩鸢一行先送回听莺阁。彩鸢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整个人浑浑噩噩,由骆银州陪护在左右。
贺连寻则打横抱起陆染,看着怀中之人嘴唇发白,毫无血色,当下把最坏的打算都想了个遍,执意要将她送去医馆。
陆染窝在贺连寻的臂弯之中,此刻唯想快点回到屋子里躺下,实在无力说话,只朝贺连寻摇了摇头。
贺连寻,“你怎可讳疾忌医?”
陆染一副痛苦之色,“我就是月事来了,肚子好疼。”
贺连寻,“……”
“我怕将你衣服弄脏了,咱们快点回去吧。”
“好。”
自行消化了尴尬,贺连寻替陆染又紧了紧裹在外头的衣服,登上马车才想起来补充道:“弄脏了也没关系,一件衣服而已,你不要憋着。”
“啊?”陆染错愕抬头。
贺连寻以为她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衣服脏了可以再洗,你不要憋坏了身体。”
陆染,“……”
她要怎么跟他解释,这月事……它不是小解,想憋也憋不住。
强忍着难耐,陆染完全丧失了与直男沟通的兴趣,只闭眼道:“快些走吧……”
因着一应行李器具还在听莺阁,陆染此刻不宜行动,便依旧回到了原先的屋子。
安置好陆染,亲手喂了碗热乎的红糖姜茶,又看着她躺下盖好被子,贺连寻这才重新披上大氅,走进寒风之中。
他还要去赴他的鸿门宴。
烤着暖烘烘的炭盆,胃中暖流一点一点汇聚到小腹,陆染逐渐觉得没有那么难挨,她躺在床上眼皮渐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然而大致是心中担忧贺连寻,她睡得并不安稳。
半夜,陆染隐约听到了“吱嘎”的推门声,便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来人身形高大,进门时挡住了墙壁半树烛光。
他褪去外衣丢在桌边,轻手轻脚地靠近窗床榻,应该是不想打扰床上之人休息。
“贺连寻。”陆染半撑起身,低声唤他。
来人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将你吵醒了?”
“没有,本来也睡的不踏实。”陆染拍了拍床边,示意他过来坐下,“明日还要上朝,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不放心你,想再来看看。”将手覆在陆染的额头之上,贺连寻明显舒了口气,“还好,没有起烧。”
“为什么睡不踏实,肚子还疼吗?”他问道。
陆染摇了摇头,望着贺连寻的眼睛,“因为你呀。今夜与忠国公、曹公公一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陆染不相信地盯着他。
可能是怕陆染担忧,贺连寻仍是不愿在此时过多提及“没什么多大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说罢他站起身,“既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知道他一定有重要的事瞒着自己,陆染不问出来,哪里肯就这样放他走。
何况眼下深更半夜,他来回奔波,回去又能休息几个时辰?
“贺连寻,可我的肚子还是有些疼。”陆染突然捂着肚子喊道。
贺连寻果然转过身,放下已经拿起的衣服,“怎么会这样?那我先给你烧壶热水,再去请个医师过来调理一下。”
“这么晚了你上哪去找人。”陆染半嗔半怒,冲他招招手,“你先回来,我知道有个办法可以缓解,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贺连寻走到床边,虚心求教,“怎么帮?”
陆染冲他灿烂一笑,紧接着便拉起他的修长的右手,一起塞进了被子里,紧紧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之上。
“啊~这样舒服多了。”手掌自带的温度犹如天然暖炉,陆染眯着眼睛感叹道。
掌心之下只隔了一件单衣,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指腹蔓延开来,贺连寻惊愕之下,一动也不敢动,只有微微浮动的烛火打在他的脸上,耳廓泛起了隐秘的薄红。
陆染又惬意地躺了一会,侧过脸看他,“你这样一直坐着累不累呀?”
贺连寻认真摇头,“不累。”
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陆染已然起了坏心思,故意往床的内侧挪了挪“要不要上来一起靠下?”
“……”
贺连寻望望衾被,又望望陆染方才刻意为他空出来的位置,一向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竟闪烁着几分无措的羞恼。
他这个样子也太有趣了吧。如果不是贺连寻就在眼前,陆染恨不得抱着被子打滚。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怕我占你便宜呀?可是你那天占我便宜,我都还没跟你算账。”陆染故意板起脸,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
贺连寻有些困惑,又有些拘谨,“我什么时候……”
“就是你喝多了那天,你就是在这里你亲的我。怎么,你不记得了?”
回想起那日醉酒之事,贺连寻只记得零星几个片段,并不齐全。
不过听陆染这么说,他忍不住朝床上的人儿望了过去,只见她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一张白玉般的小脸,眉目如画,嫣红润泽的唇瓣微微嘟着,仿佛任人采撷的酸甜樱桃。
深色的眸子里蕴着涌动。
“我记不太清了。”贺连寻声音暗哑道。
“哼,你是真记不清,还是干了坏事不想承认啊?”陆染未发觉异样,继续凶巴巴地转过脸来瞪着他说话。
嘴角勾勒出浅浅的弧度,“那你可以再帮我回想一次吗?”
“什么?”
尚未反应过来,贺连寻已然欺身侵了上去,堵住了陆染想要说而未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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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未亮,贺连寻接过阿松从外头递进来的官服,站在床边整理衣衫。
陆染缩在被子里头睡眼惺忪,看着眼前精神抖擞之人,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这人都不会困的吗?
昨晚前半夜陆染被贺连寻按着亲的七晕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