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血喷出来那么多,我按住他的手脚,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我亲眼看着他死的!如果是你说的魔气,他怎么会被我杀死?”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依旧是一身白衣,长发竖起,他身量颇高,现在却用手撑在弯曲的双膝上,尽量让他们两个视线保持平行。
“所以,我才要带你去看看魔气是怎么作恶的!它无声无息地附着在人身上,一旦被附身的人死了,它就化作黑气消散,直到找到下一个听它话的人!”
庄月白半信半疑审视着眼前这个人:“平顶山下雪的那日,我本来应该死在山上。我喜欢雪,死在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过见过我一次!”
“因为你爹娘想你好好活下去.......因为我想你好好活着!”
何宣意双膝有一瞬间的发软,但他控制住了自己,喉间涌起一阵哽咽翻涌。
“我想带你去的地方,那里就像你从前生活的人间界,那里原本也和以前的人间界一样是个好地方。但是现在,它跟人间界一样,有了很多跟你一样的孩子!跟我去看看吧!”
“有什么意思呢?去了又能怎么样?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啊!”
一高一矮两个人毫不退让的相互对视。
“我想让你看看,那些需要保护的普通百姓!也想让你看看,那些保护他们的人!”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我去呢?”
庄月白露出迷茫又不解的神色。
“因为现在有很多人像你一样在承受苦难,而帮助他们的人太少了!你可以选择......静悄悄死在平顶山的大雪里,也可以站出来勇敢地跟那些邪魔对抗!”
“如果......如果已经没有支撑你活下去的希望了,那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抓住那些害死你爹娘的真正凶手!”
一滴泪从庄月白的眼睛滚落,沿着脸颊滑落,最后摔碎在地面。
何宣意拉起自己的袖子帮她拭去泪痕:“走吧!请你相信我一次!”
何宣意从乾坤袋取出一件瓷青色斗篷抖开披在庄月白身上。
白色蓬松皮毛镶在斗篷领口一圈,银线绣成莲花点缀在衣角,这斗篷的大小和长度她穿上刚刚好。
何宣意见她有点抗拒,轻轻跟她说:“去的那个地方需要我带你御剑飞行!你穿上这个就不冷了!”说完,小心给她系上带子,把小姑娘紧紧裹进斗篷里。
衡光挂着它的亮粉色剑穗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身边。
庄月白只觉得眼角一道银光划过,一柄长剑折射着银色月光停在她脸边。
剑身上的光太刺眼了,让她不由自主地转过头避开它。
“衡光”在她脸边停留一瞬又“嗖”的一声绕着她转了一圈,最后乖乖停在何宣意脚边。
“衡光你干什么?小心眼!”何宣意瞪着自己的本命剑小声骂道。
他转头又跟庄月白解释:“它不是想吓你,它就是有点调皮!没事的,你别怕!”
庄月白从没见这样闪亮又......得意(?)的剑。
它刚才......是在......炫耀吧?
庄月白狐疑地看了眼脚边的长剑,又看看眼前一本正经的男人。
何宣意牵住她小小的手,引导她站上剑柄,然后自己站在她身后,把她搂在身前:“站稳了,我们要走了!”
“衡光”缓缓升起,从亭子里平稳地飞出。
剑上的小月白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院子被抛在身后,她裹着斗篷任由夜风吹乱发丝,眼前都是她没见过的场景。
圆月离她似乎触手可及,星子就像在她头上闪耀,地上的房子全都看不见了。
黑夜里,他们像是悬浮在虚无之中。
“衡光”载着两人,剑尾拖着长长的金色剑气,划过黑暗,朝着北郡边缘去。
忘忧斋门口,站了很久的李君琢终于见着天上的金色剑气远离了缥缈峰,这才重重换了几口气。
忘忧斋的亭子修得很高,在院墙外就能看见亭子里的样子。
其实他来的挺早的,当时只有一个小姑娘在亭子里。
他知道这何师叔新收的徒弟,他已经见过她一次了。
李君琢一直站在院墙外观察她。
她趴在扶栏上看着天上月亮很久了,久到李君琢也学着她转头去看月亮。
今夜的月亮是特别好看吗?
何师叔就是这个时候上了亭子。
李君琢还来不及开口喊师叔,他们谈话就开始了。
“人间界......魔气......爹娘的死!”
“......亲手杀死......”
“平顶山下雪的那日,我本来应该死在山上。我喜欢雪,死在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李君琢一手托着锦盒一手结印给自己隐去身形。
他想,至少不要让她知道他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