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骑脸输出逼逼了半天的瑞达心情迅速明快了起来。
“漂亮的大烟花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人开心起来,我可真是个好哄的女人。”她美滋滋的提起裙子,不怎么淑女的爬上马车,转头撩开马车车帘,示意还张着嘴傻在原地的三人上车。
苏茜恍惚喃喃:“好......好哄吗?”
瑞达疑惑:“他没有对我道歉,可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我自己就哄好了自己,这还不好哄吗?”
公主乖巧的坐在窗边,披在身侧的银发让她的周身笼罩着淡雅柔和的光,她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矜持甜美的浅笑。
光是坐在那里,就恬静美好得像是一副悬挂在宫廷墙壁上的油画。
——如果不看她刚才干了什么的话。
苏茜和弗雷同时看向了天空上如流星坠落的碎片,不知怎么,齐齐哆嗦了一下。
某种角度上,确实是这位公主殿下自己“哄好”了自己,就是......如果他们不知道,她轻描淡写说出的所谓让她开心的烟花,其实是天空教会的空艇队就更好了。
该死的!她炸了天空教会的一支空艇队!
等等......不对,是她炸的吗?那个无依无靠柔弱胆小的特洛维西公主??她怎么做到的???
苏茜和弗雷一片凌乱的大脑冷静了些,从震惊演变为怀疑。
同时在一旁瞠目结舌的,还有载着瑞达和苏茜到城外来的车夫。
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整个人都被石化了一样呆呆的一动不动。
瑞达把头发别到耳后,催促道:“愣着干什么,上车啊?对,你,还有你身后那个小女孩也一起上来。”
弗雷警惕的把妹妹拉到身后,仿佛几分钟前还让他怦然心动的美丽公主,其实是只披着人皮的吃人女妖一样。
“你还想干什么?”就算还没彻底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还是对接触这位,理论上绝对无害的公主有些抵触。
“你还问我想干什么?”瑞达被他气笑了,“你要知道,堇青石是特洛维西的国家财产,我是特洛维西的主人,整个特洛维西所有的堇青石都是我的财产。而你刚刚让我看见你偷着卖了我的东西,我有充足的理由将你送上帝国法庭接受审判。”
弗雷嗫嚅了下嘴唇,明知这时候最好随便应付两句,还是不服输的说:“特洛维西只是个普通的公国,整个大陆上唯一被承认的帝国,只有三百年分裂的白银帝国!”
苏茜一脸纯真的接道:“而且特洛维西的法庭五十年前就倒闭了,我们只能去请求铃兰郡的法庭帮助我们,但要借用他们的法庭得先打申请......”
没有半年,申请是批不下来的。
铃兰郡的法官不愿意处理他们的案子,白白给他们增加工作,所以经常找各种借口拖着不处理申请。
后半句话在瑞达的死亡凝视下吞了回去。
瑞达:“......”
撂下窗帘,闷闷的声音从帘后传来:“都给我上车,不接受异议!”
弗雷和苏茜对视了一眼。
完了,殿下又郁闷了。
这位殿下心情一不好要炸人放烟花的。
如此残暴之举,弗雷本该害怕。
但不知怎么,他心里却轻快了起来。
弗雷:“我是不是破坏了殿下的好心情?”
苏茜:“哦,没关系,殿下这个年纪的姑娘,心情总是一阵好一阵坏,不打紧.....”吧?
弗雷还是带着妹妹,跟着他们上了马车。
我真是个坏人。他想。
把小姑娘惹火了,自己却觉得开心。
不过他这样在街头讨生的坏小子,都有点这样那样招人讨厌的坏习惯,这位长在城堡里的公主总该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她不该邀请上她的马车的。
当然最终让弗雷没有带着妹妹跑掉的原因,还是他现在有点摸不清这位公主的底细,不知道这会儿违背她的意愿,她还会干出什么。
说到底,刚才发生的事多少还是让他有点怵她。
来的时候,车夫还会跟瑞达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几句,抱怨抱怨特洛维西糟糕的天气,还有穷困的生活。
现在整个安静如鸡,恨不得化身为空气。
马车里,弗雷直直看着坐在面前的瑞达,压低声音:“刚才的爆炸,真的是你做的?我一直看着你,完全没发现你做了手脚,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始终想不明白。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跟神迹一样了。
“很简单,我是所有堇青石的主人,他们未经我的同意私自拿走了我的东西,既为原罪。”瑞达撑着脸看着他笑,“审判有罪者,难道不是我应有的权力吗?”
弗雷眼瞳蓦地缩紧。
审判?
她的审判可太不寻常了。
通常的审判流程,必须经过法庭才行。而且必须得是被掌握法律和审判相关奥秘的夜莺法庭,授予过天秤勋章的下级法庭,才被许可进行审判。
私下偷偷越权进行审判,会引来夜莺的视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暴毙身亡。
只有一种审判是被默认允许不经过夜莺之手,无需任何人承认就可以开启的。
那就是这场审判本身,同样是由奥秘判定的。
奥秘的法则高于一切人的意志。
未经许可拿走堇青石既为罪,她就可以直接对那些人发动审判。
也就是说,一旦有人做出这一行为,就相当于开放了[她可以杀死他]的权限,等同于对方给她递了把能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此等权柄,莫非她口中所说的“堇青石之主”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拥有这些财产,而是一种更高等阶的概念?
这种判定机制,已经明显超越了一般人类的法庭审判流程,而是更像是接近神权的那种......不可捉摸的法则。
奥秘。
这个词自然而然的冒了出来。
光是在心里念着这个词,就让弗雷不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