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样?”
武则天轻哼一声,道:“有才无德,不过是个卖友的郦生而已。”
张昌宗才懒得为陈子昂辩解呢,道:“郦生卖友,虽然对友不义,却是于国有功。您看徐元庆的案子,到底该怎么处置呢?”
“这个……”
说实话,武则天还真有些为难了。
不错,陈子昂的建议,的确对各方面都交代得过去,但是,这就变成一个普通案件了,哪有自己特赦徐元庆,成就一段佳话来得痛快?
再者,她对崔耕和二张之争洞若观火,明白这件事已经成为双方政争的战场。人家崔耕才出外不久,就如此偏向二张,这不正应了崔耕“三人成虎”的担忧了吗?
当然,话说回来了,陈子昂的文章说得的确非常有道理,自己若是不听,那还是一代名君吗?
张昌宗见状,赶紧再次强调,道:“洛阳百姓们看了报道之后,可都认
为陈子昂所言情理兼顾,官府理应如此断案呢。”
“好吧,就依……”这件事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武则天当然明白舆论的力量,就准备不大情愿地在这件事上妥协。
可正在这时,上官婉儿突然轻咳一声,淡淡地道:“若是凡事都依百姓的意见断案,还要官府干什么?”
张昌宗怒道:“上官婉儿,你莫要强词夺理。孟子云,民为贵……”
“行了,还是你张常侍莫要讲那些大道理了。”上官婉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婉儿不是说民~意不重要,而是说百姓愚氓,恐怕会被有心人挑唆,做出亲仇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
张昌宗好悬没气乐了,道:“百姓受人挑唆?你说别的事儿,还真有点可能。但是徐元庆的案子,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陈子昂这篇文章更是情理兼顾有理有据,怎么可能是有人挑唆?”
“哦?是吗?”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从袖兜中掏出了一个锦盒,将那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
她脖子一昂,有些挑衅似地道:“不知张常侍可敢在《大周皇家报》上,将这篇文章登上?嘻嘻,到时候,百姓们认为到底该如何断案,那可就不好说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呃……这……还真有道理啊!”
张昌宗不信邪,将那张纸拿过来看了一遍,当时就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武则天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好奇,接过那张纸看了一遍之后……就又看了一遍……
简短截说,一连看了五遍之后,她才将此文放下,叹道:“婉儿,这篇文章可不像你的手笔。此人之才,当远在陈子昂之上啊!不知我大周何时出了这等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