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榕跑了。
跟着跑的还有蔚涂跟白菡,主要是怕人出事,追过去看情况的。
大家哑口无言。
事情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呢?
“你们太过分了!”
随后,和秀拍桌而起,秀气的面容布满愤怒:“谌新他们做错事,惩罚一下怎么了?既然情谊这么深厚,那帮他们顶着啊!”
“还有说班委的,人家又怎么招你们惹你们了?自己没本事拦着,净在这里放马后炮!要是人有哪里做得不好,你们还能忍住不跳出来?”
这班里谁不知道谁啊,又想指挥人做事,又要怪人做得不好,还非得霸着话语权。
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说罢,和秀推开椅子,头也不回地从教室里离开了。
如果说先前颂榕跑出去时,大家还抱着那么点挽回的希望,那么这会儿已经完全不剩了。
月曜班一片死寂。
继和秀之后,樊之殷站了起来。
注意到同学们的目光笼罩了过来,他霎时涨红脸:“我觉得,你们这样不对。”
“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没必要争吵……颂榕同学她们都走了,我也不好留在这里。”
否则立场不清。
经过讲台时,樊之殷顿了顿,赧然低头:“班长,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们讨公道。
“嘎吱”一声,教室门被打开,又被轻轻阖上。
直至此刻,“打水仗事件”的五位受害同学全部离席,以这种决然的方式捍卫自己的权益。
过了一阵子,好多同学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记起他们的班长还在讲台上注视着。
“班长……”
大家讷讷。
说实话,袁亦珂从没想过月曜班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热闹,安静,紧张,焦虑,激情……
什么模样她都见过。
但是,但是……
“我从来不知道……大家心里会有这么多的想法。”袁亦珂缓缓地说。
唯独今天几近支离的状态,让她想都不敢想。
然而,这令人无法想象的模样,却在这个下午化作了真切的现实。
“班长……”
“你别听他们说……你做得很好的,班长……”
“对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要让它们进入耳朵!”
无措、忐忑、迷惘、焦躁等情绪交织在一起,汇成了同学们脸上的不安。
莫名地,他们还感到有些害怕。
事态的发展好像脱离了控制,现在该怎么办呀……
嘈杂的背景声中,袁亦珂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三份检讨。
然后,将它们轻轻放到了桌上。
有些事,是该当场说清……
下一刻,袁亦珂抬起头来,再次面向全班同学的目光。
——虽然已经少了五个。
“各位。”
她动了动喉咙,语气依然平和:“我们为什么会是月曜班?”
大家面面相觑,嘴唇翕动却没敢出声。
“月曜,是周而复始的开始。我们是二班,贯彻的却是勇争第一的精神。”
“——但是,现在你们要把这种精神用在自己的同学身上?”
不管什么,都要争出个输赢,都要较出个高低。
这,还有半分同学情谊吗?
“我对你们很失望。”袁亦珂道。
大家纷纷难受地垂首。
“我们能够相聚在这里,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哪怕大家不能成为挚友,但好歹是同窗,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该有的。”
“可是今天,你们在干什么呢?当我宣布对生事同学的处罚时,大家想到了秩序,想到了人情,想到了荣誉,甚至想到了团结……”
袁亦珂的声音在一点点提高,也在一点点变得凌厉。
“可惜你们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公平!”
“公开处置闹事的同学,难道我们的目的在于杀鸡儆猴,还是你们所谓的班委立威?!”她一脸怒容。
“诚然,这些都是我们想要达到的效果……但是!”袁亦珂猛拍了下桌,“班委和闹事同学,难道是这件事的核心?!”
“整件事情中最不该被忘记、也恰恰是被你们所遗忘的,就是受到伤害的五名同学!”
就像颂榕说的,他们考虑到了闹事者的感受,考虑到了班委的感受,却独独越过了她们——最有资格发表意见和看法的受害人。
生气只是一时的。
难道在看到同学受罚,她们能始终心硬如铁?难道在看到其他人为了谌新等争取,她们就不会寒心?
之所以坚持对谌新他们重惩,袁亦珂就是想让这五位同学看到班委的态度,大家是站在她们那边的。
如果后面谌新三人确实表现得好,或者五位同学消气了,主动找到班委求情,难道还能拦着不成?
这些都是可以再磋商的。
“刚才大家的意见,我都听到了。”
袁亦珂在教室里巡睃一圈:“其他我不敢保证,但月曜班的班委是不是一伙的,我想我可以给大家一个答复。”
这时,底下有同学忍不住出声。
“班长,大家没想怀疑你们……”
“是啊,先前那些都是气话……别当回事……”
“快点给班长道歉!”还有人推搡先前信口雌黄的同学。
稍后,袁亦珂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大家乖乖地停下来,等待班长的下一步指示。
“班委都是当初大家自己推举出来的,每位同学都有参与,这我不可能暗箱操作。”她表示。
虽然很多同学都是从初等部直升上来的,但大家以前互不相识,又不是什么风云人物,来到新班级,哪能立马凭关系竞选。
“至于经过一年,班委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