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这样了,谁还在乎什么厂子不厂子的呀,当然是要先救人啊!”
岳峻挠挠头,说话也不利索了。
“我知道,我会为父亲去努力的,但是我不想拖累你。我知道你为了你的事业付出了很多,我,我真的……而且现在我自己也……”
要不是岳霖在,沈蔓蔓真想抱抱他。
他看上去真的很伤心。
“没事的,没关系,你就相信我,好吗?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厂子不会前功尽弃的,我以前研究了将近两年甲状腺母细胞瘤,大大小小的会议参加了几十个,还跟人合写过好几篇论文。我最低谷的时候你没有放弃我,你最低谷的时候我也不会放弃你。”
岳霖也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很快就权衡了利弊。
作为一个儿子来说,他当然希望可以获得最大的帮助,沈蔓蔓听上去就对这些事有超乎他们所有人的认知和理解,他完全说不出任何“没关系我们自己可以”的话。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不可以。
但是对于一个哥哥,一个大伯哥,他也做不出让他们的小家为大家放弃一切的事情来。
思考了一会儿,他提出比较折中的想法。
“要么这样吧,我们可以先缓几天出发,刚好给我也留点时间在城里看一圈,你们也有时间去安排自己的事业,看看有没有人可以搭把手或者暂停一下。等到事情交接都做好了,我和岳峻就先去首都。”
他顿了顿道:“蔓蔓的话可以在家或者先去南广,刚好找家酒店休息一下,或者收集一下资料。等我们三个人汇合,再一起去医院实地考察。我这些年在首都也做了一些生意,跟其他人打交道的话也算在行。”
沈蔓蔓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岳峻看他们两个好像已经把这件事板上钉钉,这也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最终也没提出异议。
既然说妥了,他们三个人都是行动派,迅速就兵分了两路。
沈蔓蔓和岳峻给岳霖留下阿祥家的电话号码,三令五申告诉他准备好以后或者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他们这才在长途客运站告别。
回到镇上,刚下车,沈蔓蔓就拉着岳峻去订了一个座机,留下地址,约好第二天上门来安装。
一路上岳峻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一想也是,多年未见的父亲现在还在医院生命垂危,自己的健康体魄也有可能只是虚妄,现在还要拖累新婚的妻子。能高兴地起来才奇怪呢。
沈蔓蔓故意轻快地走在前面,先让他黯然神伤一会儿。
过了会儿,她轻盈地跳到岳峻面前,把走神的岳峻吓了一跳。
他拍拍胸口。
“怎么了?”
沈蔓蔓慢悠悠地跟在岳峻身边。
她的声音平缓、安静,这对于岳峻来说无疑是定心剂。
“说真的,你不要想那么多啦。你想的这些,在21世纪有个专门的词形容,叫“精神内耗”。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但是我自己觉得不停地内耗自己其实是一种很没必要的方式。你看,你担忧的那么多事情,我们刚刚就已经讨论过了,其实都是没必要多想的。我不会嫌弃你,我也不会离开你。父亲的事情,我们会想出来办法的。”
两个人的手随着走路不停地相碰,岳峻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沈蔓蔓也用力地回握。
回到家,她首先就联系了陈老板。
第一次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好像还在吃饭,两人约定第二天石油化工厂见。
临出门的时候,沈蔓蔓就自信地对岳峻说。
“那我就先出去啦,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谈妥的。你加油收拾衣服,到时候我们把厂里的事情搞完就去城里找大哥。”
岳峻点点头,跟她挥手再见。
到了石油化工厂附近,陈老板果不其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沈蔓蔓交付完改进措施之后,厂里的生产料率和环保程度得到了立竿见影的提升。
陈老板先拿出了第一个月的净利润去改善环境,重新做了绿化;之后的利润果真按照约定,每个月都给村里发补贴。
现在大家对这座石油化工厂的口碑可以说得上是完全逆转了,昔日人人喊打的局面也不复存在。
“哟,看起来你这整改得还挺不错的。”
陈老板哈哈大笑。
“那是,也不看看这方案是谁给的,又是谁执行的。”
笑完,他又正色道:“说说吧,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
沈蔓蔓也笑笑,跟着他径直往厂里走。
“搞这么直接?”
陈老板并不在意,也没转身,只是走自己的。
“你知道,我们都不是喜欢旁敲侧击打哈哈的人,开门见山更适合我们。”
“也是。”
沈蔓蔓若有所思,赞同地点点头。
刚好到了陈老板的办公室,他拉出一张椅子,示意她坐,又端上来一杯茶水。
“来,说说吧。”
那她也不客气了,端着茶水吹吹热气,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完了。
“我们前几天在城里见到岳峻的哥哥了,他的父亲生了病,我先去试试研发特效药。”
她看得出来陈老板脸上丝毫不带掩饰的怀疑和不信任,喝口茶接着解释。
“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那种病我知道,我了解过,我有比他们详细地多的一手资料。说实话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但是努力了一把以后总不至于会半夜惊醒然后后悔。”
她郑重道:“所以厂子真的只能拜托给你了,你是最好的人选,最有经验,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陈老板挑挑眉,又看向眼前这个精明的女人。
“最信任?你以前对我什么态度,现在要求我办事了就是最信任的了?”
“你只说帮不帮吧。反正现在你是最大股东,我目前还只是技术股,你看厂子没了亏的是谁的钱?”
沈蔓蔓此话一出,相当硬气。
于是陈老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