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翠芳咳了一声,眼里有些不满: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你钱都没拿出来,就想拿老娘的人偶?
想屁吃呢!
王氏脸色一变,吃了屎似的难看,在怀里摸半天,到底是拿出二两碎银:“大仙,今儿才给了你六两,就算是地主也没余钱了,您看就二两如何?”
深谙韭菜不割绝的道理。
杨翠芳接过银子,呵呵一笑:“王老婆子,你看你说的哪里话,本大仙也不是那么不讲人情的人,二两便二两吧,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本大仙吃点亏好了。”
还真有够吃亏的。
一个破木头卖了二两,肉都不值这价,还赚一人情,真就硬亏呗。
心里嘀咕着,王氏懒得再看这吸血的老娘们,她怕等会又啥要钱,带着李惠兰转身就走,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杨翠芳也不在意,笑呵呵提醒道:“对了,别忘了,除了生辰八字,你们还得拿到宁阿渝的头发丝捆在木偶身上才行!”
……
“娘,那贱人的生辰八字在跟那短命鬼成亲的时候,倒是留有,那头发丝怎么办?”
回家路上,李惠兰有些迟疑问道。
王氏眉眼吊起,斜睨着她:“怎么?又要老娘
花钱,又要老娘干活?老娘养你这废物来是干什么的?”
想到刚才要不是这蠢妇插话,就不用多花那二两,王氏不禁骂道:“还有老娘刚才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别忘了,徐家现在还是老娘掌家,你是不是还盼着老娘死呢?”
“娘,我没有!”
“什么没有,要不是你这蠢货插话,老娘何至于多花那二两。”
“娘,我不也只是想早点把那鬼童解决了,免得咱家撞鬼嘛。”
好嘛,有理有据的,王氏还真没话说,但婆婆磋磨儿媳要理由吗?
很显然,并不用!
忍着口水洗脸,等王氏骂舒坦了,李惠兰这才强笑道:“娘,你消消气,等会我去拿那贱人的头发就是了。”
相较于可能撞鬼,老妖婆这李惠兰是绝对讨不了好。
现在只是说说而已,等会挨起打来,李惠兰可遭不住。
要命的是挨完打,她也得去拿头发,完全没必要啊。
“这还差不多!懂点事,别事事都要老娘来指点你。”
王氏瞥了眼李惠兰,背着手,悠哉悠哉朝家走去。
忍了忍到底是没忍住的李惠兰,朝她啐了一口,嘀咕着:“死老太婆,天天就知道使唤老
娘,有本事你去啊,我呸!”
“你说啥?”
王氏远远停住,回头看她。
吓得李惠兰脸都白了:“娘,我刚才啥都没说啊,虫子飞嘴里了,我呸呸。”
接着又连“呸”几下,见王氏转身远去,这才放松下来,嘴唇蠕动,到底是不敢发出声来。
……
宁家院外。
这时间点,忙了一早的各家村民都是待在家里歇息,很少有出来走动的。
见四下无人,鬼鬼祟祟的李惠兰,有了今早的经验,扭着大屁股,很是迅速的来到院外死角,蹲下匍匐着。
没办法。
院外草丛低,遮挡物也没多少,不趴着,分分钟给人看见。
她可不想再体会臭鸡蛋烂菜叶裹满浑身的感觉了。
还要不要在村里混了?
至于直接翻过去?
别闹,就宁阿渝这武力值,有了几次亲身经历,李惠兰多少是有些心理阴影。
“呼,没事,大不了就跑!”
李惠兰长出一口气,稳住慌乱跳动的心,也不顾满墙的泥土灰尘,将耳朵贴上去,听了好久,也没听到啥动静,应该是宁阿渝已经出去了,毕竟前两天宁阿渝就总是往镇上跑。
李惠兰这才站起身来,手脚并用的
朝墙头爬去。
有了一次经验,这次没要几分钟,李惠兰就翻过墙头,目标明确,径直朝着正中堂屋跑去。
……
屋内,正在玩耍着的元元潇潇,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
“潇潇乖,有坏人来了,你现在赶紧躲起来。”
潇潇很乖的照着元元话做,撅着小屁股,“嘿咻嘿咻”就躲在桌底,只要布帘不拉开,就没人能够发现她。
照顾完妹妹,元元刚来到门前,就发现有人在试图开门。
好在宁阿渝不在家的时候,元元都有锁门的习惯,不然现在门外的人应该已经藏起来了。
用木头做的门栓,在暴力的推动下,“砰砰”作响。
元元脸色沉着,猫着腰来到窗边,悄悄打量着外边。
娘现在不在家,他就是家里的小男子汉,不管来的是谁,他都要保护好妹妹!
打眼一看,看见的就是李惠兰因焦急而狰狞着的脸,这破门怎么就推不开呢!
元元双眼微眯:“竟然是她!”
今儿早的事,宁阿渝已经告诉元元了,怕的就是她们再来找茬,两崽可能会应对不及。
哪想一语成谶,还真来了!
“看来,今天早上娘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啊,
竟然还敢来我家找事!”
元元眼神倏地冷然,乍一看,多少有些宁阿渝的影子在内。
站起身来,元元将今天没吃完已经冷却的浆糊糊端起,轻手轻脚的垫着高凳子,将盆放在门框边沿处。
保准进来的人,在开门的时候,就能享受到浆糊糊洗脸。
接着又轻轻将门栓拉开些距离。
既没有全部打开,也能够保证在微微的震动之下,门栓迟早会脱离卡扣。
做完这一切,元元迅速躲入桌底,看着潇潇奶萌的大眼,揉了揉她的头:“潇潇乖,现在不要说话,一会有坏人进来!”
潇潇捂着嘴巴,点了点头,乖的哟,真就一言不发。
门外,李惠兰急赤白脸的,牙都快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