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被抓走之后,我整日待在天守阁绘制着寻人法阵。
这个法阵触发条件很苛刻,但好处是它能精准定位到祭的位置。
还好我这里还有沾染她气息的发圈,不然又得多干一道程序。
我匆匆忙碌着,将除了得知一切的本灵·鹤丸和药研藤四郎之外的所有人禁止进入天守阁。
因为这样反常的行动,反倒是让粟田口的短刀们感到了一丝不安。
“药研。”
一期一振叫住了正要前往天守阁的药研藤四郎。
“一期尼,有什么事吗?”
一期一振重重叹了口气,一方面他为弟弟能得到审神者赏识高兴,一方面他忍不住担忧弟弟的安危。
药研藤四郎看自家哥哥那苦恼的样子,自然是明白缘由。
“没事的一期尼,她是我们的大将不是吗?”
一期一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放下担忧弟弟的心。
“快去吧,主人现在也不好受吧。”
药研藤四郎微微点头,迈步离开房间,只留一期一振端坐在屋里,盯着手上的本体,不知在想什么。
而在天守阁房间里的审神者,此刻正坐在地上,苦恼地抓耳挠腮。
她脚下绘制了一圈又一圈的法阵,法阵正泛着金光在缓慢地流动着。
自从祭失踪之后,我心中一根弦就绷紧了。
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祭被抓走,竟会让我感到“心安”。
仿佛,她不在了才是正常的。
这种感觉让我对自己有些厌恶。
我抓着头发,就差没拔下来了。
总而言之,现在还是赶紧找到祭吧。
我迫切地想要证明那只是我内心深处的错误,只是我不堪的想法罢了。
正想着,药研藤四郎推开了门。
“大将,我把鹤丸带来了。”
本灵·鹤丸好奇地踩着脚下流淌的法阵。
“呀,这不是那个法阵吗?”本灵·鹤丸惊讶地说道,“没想到你现在可以画出来了。”
还未等我反驳他的话,一个橙色人影从药研藤四郎的背后冒出来,毛茸茸的脑袋有些胆怯地拉着眼前的衣服。
“那个......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我疑惑地看了看乱藤四郎,又看了看满脸无奈的药研藤四郎。
“倒不是......不可以。”
微微叹口气,我启动了法阵。
无数金光顺着法阵漂浮着,我皱眉盯着它们,随后准确无误地抓住其中一个金光。
下一秒,我们来到了一片荒地。
没等反应,远处传来极大的爆炸声。
震荡的灵力险些掀飞乱藤四郎,我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这股灵力......虽然很混乱,但可以察觉到祭的灵力混杂在中间。
我顺着灵力找到了正在浴血奋战的祭。
她原本洁白无瑕的裙子,已经被血染成夕阳。
她嘲笑着不自量力的敌人。
“就凭你们还想伤害我的小姐,真是想的太美了!”
她露出了她的原身。
洁白的耳朵摇了摇随后惊讶地看向我。
“小姐!”
下一秒,在审神者猛地缩小的瞳孔里,高兴望过来的祭被长枪贯穿。
“祭!”
我几乎是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接住了她无力下滑的身体。
毛茸茸的兔耳朵撒拉在一旁,无力的爪子正搭在我手掌上。
如此的脆弱。
“小姐……”
祭的嘴角不断地渗血,她颤抖的兔爪覆上我的眼角,这时我才发现我早已泣不成声。
“你别、别说话了……”
“对不起……小姐……”祭却执意说话,哪怕她知道审神者看得见她死后的灵魂,“我……只是想替小姐报仇……”
“不要说了……”我握紧她滑落的爪子,不要命地维持着治疗魔法,但越是这样我越清楚的知道我挽留不了她,“我求你了祭……不要、不要抛下我……”
祭不舍地摇摇头,她含着泪水望着混沌的天空。
“小姐……妖也和人类一样,我们总会回归到虚无。”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语,只是无力地挣扎着挽救指尖流逝的生命。
“小姐……”祭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阻止我透失灵力,“我很开心……当初能遇见您,是您给了我生命……祭、祭本想陪您到终点的……对不起……原谅祭吧……”
“我才不要原谅你……祭……你知道我不喜欢食言的人。”
看着吉安的笑容,我不舍得抱紧了她,任由白衣染红,“祭……”
“小姐我很开心哦……”祭的声音渐渐变小,她慢慢地化成一只兔子,静静地躺在我的大腿上,“我这一生活的很开心……小姐你也要好好的……可不要让我在下面那么早见到你哦。”
“傻丫头,不要等我啊。”
祭最后轻轻笑了一声,我抱着她感受着温暖的褪去。
我傻愣在原地,任由泪水滑落。
祭的灵魂从它的身体里冒出来,轻飘飘地落在我的肩膀上。
——她已经死了。
“大将。”
药研藤四郎轻轻上前,拍了拍审神者的肩膀。
他看着审神者在他的呼唤下,回过神收起了眼底的悲伤。
“啊……是你啊,情况如何?”
药研藤四郎看着审神者将尸体放进空间,神情平常地问道。
他垂下眼帘,回答着,“他们都自杀了。”
我淡淡应了一声,“他们都是那人的死士,自杀就自杀吧。”
我望着混沌的天空上,高挂着的月亮,抬脚朝这里唯一的建筑物走去。
本灵·鹤丸站在血泊中,原本白色的衣袖沾染着血迹,竟有些发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