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羞离开墓室时腿都是软的。
在原来的世界,她是个孤儿,几个朋友都是年轻人,根本没什么机会参加葬礼。
沈家的陵园很有格调,从墓室门口到精选门口的一条青石板小路两边种满鲜花和绿植。
风一吹,花香扑鼻。
“你是沈晗秋什么人?”今羞问,转头看了眼骆殇。
骆殇也在看着她,他带着墨镜,今羞看不到他的眼睛。
但从下半张脸来看,这男人应该是个帅哥。
男人勾下唇。
“夫人,您想勾引我?”
“啥?”
今羞脚一顿,没站稳直接跌进花丛里。
几朵粉粉的小非洲菊被她压得可怜兮兮。
“看来夫人真的对我图谋不轨啊。”
骆殇唇角笑意更甚。
今羞:“……”
好!很好!
这家伙想要她的一千亿。
今羞薅几朵小非洲菊甩在男人胸膛上,一鼓作气,把话吼出来。
“你这个臭男人!你说什么混账话!我老公尸骨未寒,你敢对我说这种话!你不怕我老公的魂晚上去勾你啊?”
骆殇低眸,随手掸了掸衣襟上的花瓣:
“夫人,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今羞瞪大眼睛。
这么说他他他他真的在觊觎她的遗产?
不!他想得美!
“我告诉你,你入不了我的眼,即使我老公死了,我依旧是他的亲亲小可爱。”
她说得凶巴巴,像一只纸老虎。
骆殇把落进他西装扣眼里的一朵鹅黄色非洲菊拿出来,蹲下身,拉住今羞的小手,把非洲菊放在她手心里。
“你干什么?”今羞警惕地问。
骆殇笑,“夫人,我不差钱。”
今羞疑惑。
随即,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他有恋爱脑?
太可怕了!
“夫人,您说话算话吗?”骆殇忽然问。
今羞抿了抿唇,“什么?”
“您说您是沈晗秋的亲亲小可爱,这句话算话吗?”
今羞打了个寒噤,“当然算啦,我生是沈晗秋的人,死是沈晗秋的鬼。”
“我……我们不可能的。”
你别想和我分享遗产。
骆殇弯起唇角,手下摁着她的手指让她合拢掌心。
鹅黄色的非洲菊被她握在手心。
“夫人,您真可爱。”
今羞懵。
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等她琢磨明白,骆殇就把她拉起来。
“你……”今羞刚想问。
骆殇打断她的话头,“夫人,别了,我们会再见的。”
话落,他转身走向另一边小道,挺拔的身躯消失在非洲菊的花影子和香樟树的枝叶间。
今羞拧了拧眉。
这男人的背影竟然让她有种熟悉感。
仿佛有很多次她看着这个背影远去。
这人肯定认识原主,是谁呢?
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今羞放弃了。
快到陵园门口时,忽然有一人影从香樟树后闪出来。
今羞吓了一跳。
“你是谁?”
男生没回答,只说:“嫂嫂,你记住,刚才是我陪你进墓室的。”
“沈春和!”今羞喊道。
原主的记忆中,他是沈晗秋的弟弟沈春和。
今年十七岁,中二少年一枚。
原主和他接触不多,以前两人相处得还可以,自从原主性情大变后,两人就经常恶语相对。
沈春和讽刺地挑了挑唇,“怎么?不认识了?今羞,这下子你开心了吧,我哥死了。”
今羞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有必要挽救一下在小叔子心里的形象。
毕竟都是一家人。
“春和,你误会我了。”今羞瘪瘪嘴,挤了挤眼,眼泪顿时滑落脸颊。
她长得好看,哭起来依旧有林下风致。
“哼!装!你倒说说我怎么误会你了?你是不想我哥死还是不想要他的遗产?”
今羞:“……”
她真是服了,原主凭一己之力与全家为敌也很有本事!
“我没想让他死。”今羞声音闷闷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点难过。
“他是我老公,他死了我就成寡妇了,我怎么会想让他死?”
沈春和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你委屈什么?该委屈的是我好不好?我哥哥都没了!”
今羞不说话。
“喂!”
今羞依旧不说话。
“你是要哭吗?”沈春和怯生生地问。
今羞抿着软软的唇,点点头。
“啊?”沈春和懵了。
想起他哥以前说要是敢让今羞哭,非扒了他的皮。
他浑身一抖,烦躁地扯下一片树叶递给她。
“服了!就会哭哭哭,你哭岔气我哥也不会回来了,别哭了!”
今羞眼里闪过一抹喜悦。
苦肉计奏效了。
“这是干什么?”今羞指了指少年手中的香樟叶。
沈春和烦,“擦眼泪啊!傻逼!”
话音刚落,沈春和再次打了个寒噤。
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感觉有人想扒了他的皮。
他把香樟叶塞进今羞手心,然后双手合十,朝天空此拜了拜。
“哥哥保佑我!哥哥保佑我!哥哥保佑我!”
默念三遍,他才安心。
此时,在不远处的一棵香樟树后,骆殇几乎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拿着香樟叶的女孩。
他抬手摁在心口,心脏正在快速跳动。
“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