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后，舒画先开口。
“你刚刚应该没听见我说的话吧？”
谢斯理一眼不眨盯着她，半晌轻哼一声，“你当我是聋子？”
嗳，那就没办法了，舒画轻叹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你们可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陈振捧腹大笑。
舒画这才注意到，谢斯理旁边原来还站着一个人。
两人一起下楼，陈振很有眼色地先行离开了。
“他是谁啊？”
盯着陈振的背影，舒画走向谢斯理，很好奇。
“陈振，六年级留级然后跟我们一个班的，还有印象吗？”
舒画怎么会不记得他！
之前舒画一直是全班常年倒数前三，这人一来他们班，直接把她挤成了全班倒数第四。
对于这种“抢”了自己名次的人，舒画一向印象深刻。
不过，舒画仰头看谢斯理，“你怎么会跟这种坏学生搅合在一起？”
“你是小孩子嘛？”谢斯理嗤笑一声，“还以小时候学习好坏那套来判定一个人，幼不幼稚？”
真没想到会是谢斯理第一个说出这种话，不过很耐听就是了。
舒画抱肩看谢斯理，“那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嘛，”谢斯理上下打量舒画一圈，勾唇，故意钓她胃口，“你猜？”
......
最讨厌这种话说一半了。
“你前天跟人吵架了？”
自己刚刚骂了谢斯理，舒画知道他肯定要找自己算账，没想到他一开口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
舒画话一出口又想明白了，“是不是那个陈振告诉你的？”
她就说刚刚看那个背影怎么有点熟，原来是前天在□□联的时候见过。
谢斯理默认，又问，“为什么要跟人吵架？”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如果有，那一定就是喜欢。
“她们污蔑你呀，说你是个白眼狼......我看不下去，就跟她们争了两句。”
果真是为了自己，看来舒画这丫头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啊！
“那你前天跟我打电话说一大堆，其实是......”
“给你打预防针呐，你这种自小到大被人夸惯了的好孩子，应该没有听过别人骂你吧，这种被骂的感觉很难受的，我怕你突然听了难过受不住，所以先打跟你打个预防针。”
居然这么关心我，看来这丫头对我的喜欢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仅仅就是打个预防针么？”谢斯理不动声色地问，“你当时为什么就不问问我，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要问？”舒画回答地理所当然，“我跟你相处这么久，还能不知道你嘛？你虽然嘴巴坏，但心肠不坏，要不然也不会我一说要帮胡伯胡婶他们，你就同意了。”
“帮了邻村的人，却不帮自家大伯，这种明显吃力不讨好落人口舌的事，我都不可能做，凭你的智商就更不可能了。”
对我无限信任且崇拜，这丫头对我真的泥足深陷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些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谢斯理自言自语，不自觉地唇角上扬。
“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感谢你帮我主持公道，”谢斯理停顿了下，又补充，“其实这次卖白菜我是将我大伯家列入计划的，但是我去他家时我大伯母说她家白菜已经卖掉了，所以后面才临时补充了邻村强叔他们家的白菜。”
“原来是这样，那这种假消息岂不是无稽之谈么？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
“从哪里传出来的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那要找到源头跟人澄清吗？”
谢斯理沉默了几秒，摇摇头，“没必要，这种事情往往都是越描越黑，而且即使找出了源头，对方也不一定承认，真要较真，最后只能两头吃亏。”
“可不澄清你不就吃亏了么？”
“吃点亏也没事，反正这消息传着传着就会淡了，而且，”谢斯理看一眼舒画笑笑，“你不是语重心长地教育过我，别人管天管地管不到你拉屎放屁，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不用管那些风言风语，不对么？”
对当然是对的，而且既然谢斯理这个当事人都不介意，自己当然也不用多管闲事了。
不过，她突然抬头指着谢斯理，眼睛亮晶晶的，“你刚刚是不是谢我啦？”
“有嘛？”谢斯理眼睛往旁边移。
“有，当然有，”舒画拽着谢斯理的衣袖不依不挠，“你刚刚说了，感谢我帮你主持公道，可不许不承认。”
“哪有，我没说......”
“有，就是有，你不许耍赖！”
一个否认说没有，一个坚持说有，最后舒画拽着谢斯理衣袖不放，两人一边笑一边拉扯着转圈。
谢斯理被她缠的不行，一把握住舒画拽自己衣服的手，反攻为主。
“你刚刚为什么要骂我？”
终于提到这茬了，舒画心虚地移开视线，手也要松开，可惜被谢斯理紧紧握住。
知道自己不说实话谢斯理不会松手，舒画眼睛两边漂移，颇不自在地开口。
“还不是因为我妈呗，她嫌弃我这个女儿，想让你给她当儿子去......”
谢斯理缓了片刻才消化了这个滑稽的理由，拽着舒画的手又好气又好笑。
“所以，你是因为阿姨骂了你，你又来骂我？”
“我就是出口气，你之前不是说要去你爷爷家吃年夜饭嘛，我以为你还没回来......”
“那是我回来早咯？”
“是有一点点......”
舒画自知理亏心虚，说话也小声。
谢斯理气的勾起手指，舒画见状害怕地缩紧脖子，然而那个气势汹汹的弹指落到额头，却如蜻蜓点水，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