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了,我不是一个人,还带了小狗,而且这里离我家也不远,我平日里都走习惯了,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吧。”
她态度坚决,赵四德和赵峰对视一眼,只好作罢。
“那你路上小心点,我们先走了。”
跟她打个招呼,赵四德推着赵峰,先行离开。
看着他们父子两结伴走远,舒画高喊一声“汤圆”,发现四周静悄悄的,了无反应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汤圆这两天不知吃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正在家里桌底下躺着呢,压根没跟她出来。
以往晚上两人一狗,边走边说的画面还在脑海。
而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舒画抬头看一眼路边冷冰冰的路灯,脑海中各种志异怪事全都浮现出来,明明快到夏天了,她却忽然起了一身疙瘩,只好缩着脖子摸摸胳膊,快步往家去了。
自那天起,舒画便没再过去。
春水村的农田后面,连着大片树林,树林后接着一道堤坝,是以往专门为了防洪建造的。后来堤坝上修了柏油马路,渐渐就成了往来车辆行驶的路段之一。
最近,有人反应,堤坝两边野草疯长,有的都盖到了路上,阻碍了司机视线,很容易引起交通事故。
胡常德得知后,便让舒画去实地看看。
于是,那日舒画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后,下午两点半,骑了一辆电动车,去了堤坝那边。
果如他人所言,堤坝两边,大片野草疯长,若是不知的人来乍一看,恐怕还以为这儿是什么大草原。
舒画一边骑车,一边往两边看着,记下路段,这些野草之后都是要派人来除掉的。
突然,天上一声闷雷,原本阴沉的天空,忽然乌云盖顶,不多时,便有豆大的雨珠砸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舒画头盔上,砰砰作响,又往下滑落,形成一道水痕,渐渐的,前面的玻璃面罩被雨水打的看不清。
恰在此时,前面来了一辆斗篷面包车,黄色的车灯,穿过重重雨雾,照到舒画脸上,刺的她眼睛一眯,下意识往旁边闪避。
不巧的是,路旁正好有一大丛野草,舒画以为下面是实的路面,骑过去才发现下面是空的,然而为时已晚,踩空的轮胎继续空转,顺着惯性,舒画整个人带车一起冲出堤坝,摔了下去。
舒画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一块面团,被甩了出去,幸好头上带着头盔,底下又是大片野草,柔软如草毡,极大的缓冲,减少了伤害,唯独只有左脚先着了地,折了一下,此刻正戳心的疼痛。
舒画想掏手机打电话联系别人来救自己,可兜里的手机不知刚才滚下来时丢去哪儿了。四周的野草茂密旺盛,有东西掉进去压根看不见,舒画在四周摸索了一遍没找到,想去旁边找,一挪脚,便针扎地疼起来。
她之前摔过好几次,知道这次的脚伤的远比之前严重,顿时吓的不敢乱动。
四周都是连绵的暴雨,舒画没法离开,也没法联系别人,只好坐在原地,期盼着有路过的司机,能够看见自己,伸以援手。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舒画等了许久,只看见一辆小货车路过,但那时雨下的大,那司机恐怕又是为了赶路,开的很快,压根没听见坡下舒画的呼救。
舒画仰头望着天,就这样一直淋着雨,期待着有人能早点发现自己。
我不会要待在这里一晚上吧,晚上会有野兽出来么?应该不会,没听说过附近有老虎狼群之类的,不过会冻死吧,好冷啊......
打个哆嗦,舒画抱紧自己,已经在雨里淋了几个小时的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株快要被浇的淹死的小草,她的四肢躯干都是凉的,唯有抱紧时,摸一摸心口,才能感受到一抹温热。
舒画冻的瑟瑟发抖,眼睛也渐渐闭上了,天色因为暴雨变得昏暗,让人有了一种马上就要天黑的错觉,要不仔细看,压根都看不清四周。
就在舒画觉得自己大概只剩一口气时,忽然听见一声极远的呼喊。
“舒——画,你在哪儿?”
不,不是一声,是许多声,有胡常德、周显、还有谢斯理。
舒画慢慢睁开眼,抬头,果然看见有一束光从远方慢慢驶近,是谢斯理的那辆小面包车。
舒画终于再也忍不住,用尽力气大声呼喊,同时招手。
“我在这儿,这儿!”
副驾驶上的周显最先发现了舒画,拍拍谢斯理的胳膊,指着前方。
“她在那儿,就在那前面的坡下!”
谢斯理立即加速,将车开到舒画摔下去的地方,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没来得及拿伞,谢斯理和周显最先跑下来。
谢斯理先周显一步,来到舒画面前,蹲了下来。
也许是已经有人发现自己,有了底气,舒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想的,一手推开了他。
“不要你.....”
同时向旁边的周显伸出了手。
谢斯理眉头一皱,在周显没反应过来前,再次蹲到了舒画面前。
“别闹。”
同时,伸手一把将人拉到了自己背上。
手在碰到舒画脚腕时,舒画不禁痛的倒嘶一声,谢斯理眉头顿时皱的更紧,同时手不自觉地往上挪了一截。
胡常德身子肥胖,走在最后,同时多拿了两把伞。
周显自然而然接过他手里的伞,打开撑在谢斯理和舒画二人头上。
终于不用淋雨啦,舒画抬头望一眼头顶上的伞。
“不用顾忌我,主要给她打。”
谢斯理开口示意周显。
舒画回神,目光落到前面的谢斯理身上。因为身在伞外,他的头已被完全淋湿,脖子下的衬衫也被打湿好大一块儿。
舒画抿抿唇,还是俯身,悄悄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周显手里的伞顺势前移,同时遮住了舒画和谢斯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