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别等了,先生不会回来的。”李妈看着满桌佳肴,又看了看餐桌前美丽精致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
周南书笑着说:“没关系的李妈,我再等等。”
李妈闻言也不好再劝,只好离开。
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周南书知道时墨会回来的,因为他要提离婚了。
江城人皆知周南书爱了时墨十年,也知时墨心尖上的人不是她。
所有人都觉得她鸠占鹊巢,若不是时老爷子的遗愿,时墨早便娶了相恋四年的女友苏桐,而不是她一个时家养女。
十三年前。
夜晚,时家老宅。
时家所有人都被时老爷子叫到了大厅,而老爷子本人却还没有到。
时家次子时显有些坐不住了:“不是爸把咱都叫来干嘛啊?咱都等了三个小时了,天都黑了。”
他妻子许薇附和道:“我这还怀着孕呢,都有点困了。”
时家长女时佳拍了下桌子,冷声说道:“不想等就滚!”
刚想也说点儿什么的时家老三时阳见状,默默闭上了嘴。
而时家目前唯一小辈时墨,坐在角落里,好似与周围一切人格格不入。
时墨的父母是时家的长子长媳,去年在国外发生意外去世了,只留下了年仅十岁的时墨。
这时,大门被打开。
时老爷子一身黑色唐装,手里牵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
时老爷子扫视众人,直言宣布:“这是周南书,从今往后她便是我的亲孙女,时家的小小姐。”
“爸,好歹我们时家在江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养个小姑娘确实没什么,但占着小小姐的位置不好吧。”时显不满道。
万一他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岂不是要被这个不知哪儿来的野孩子压一头?
时佳的脸色也不太好,她的女儿在时家都要被带姓喊小姐,凭什么一个外来的孩子能被喊小小姐。
对此,时阳倒是没什么反应,反正他也没结婚,没孩子,关他屁事。
年仅九岁的周南书手里抱着一个兔子玩偶,手腕处戴着一串不合尺寸的佛珠。
她怯怯的看着时家人,感觉到他们的恶意,她拽了拽时老爷子的袖子,小声说道:“时爷爷,我还是回去吧。”
时老爷子蹲下身子,摸了摸周南书的头,笑得很慈祥:“南书,现在还不是时候,好好在这里待着好吗?你父亲也会希望小南书健康快乐的长大对吗?”
“爸爸……”周南书双手攥紧了手中的兔子,低头看了看手腕处的佛珠,仿佛看见了那个肆意张狂、年轻俊美的男人。
“我知道了时爷爷,我留在这里。”
……
“咔嗒”门锁开了。
时墨一身寒气的走进屋子,他扫了眼餐桌,淡然道:“我之前不是说了不要等我吗?”
他将大衣脱下,挂在了玄关,换了双拖鞋走了进来。
他坐到沙发上,从公文包里拿出离婚协议放到了茶几上。
“签了吧。”
周南书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接着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儿红烧排骨,咬了一口。
“都凉了啊,可真难吃。”
见周南书迟迟不过来,还有心情吃饭,时墨的脸色很差:“周南书!”
“怎么?这就着急了?”周南书放下筷子,直视时墨,“时墨,十年了,就算是块铁也该被磨成针了,结婚三年,你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回来也不过是和苏桐闹别扭,拿我发泄,你舍不得碰她,就来羞辱我。是,你们时家养了我十三年,我该报答,所以无论外面怎么说我我都忍了,但你一次次纵容苏桐陷害我,打我,甚至害死我唯一的朋友,我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为你开脱,就算你对我没有爱,那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也没有吗?”
时墨没有丝毫动容,平静道:“我以为我在领证时说的很清楚了,我不会爱你,我和你结婚只是为了爷爷的遗愿,时间一到我们就两清。”
周南书低笑:“两清是吗?好,这是你说的。”
她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纸笔,翻到签字页,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时墨眉间微蹙,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的签字。
他开口道:“这个房子留给你,另外会给你一千万,这个车库里的车也都留给你。”
“不必了,时家的东西我什么也不带走。”说完,周南书转身走进卧室,仅仅只抱走了她幼年时带来的兔子玩偶。
虽然玩偶已然有些破旧,却很干净,可以看出主人很爱惜它。
见她要直接离开,时墨莫名的感觉有些烦躁:“随你,明天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知道了。”
伴随着门被关上,那抹倩影消失在了时墨的视野中。
时墨的脸黑极了。
在他的印象里,周南书从小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讨好他,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会粘上来。
每次他回来,她都会开开心心的准备好饭菜,乖乖的坐在餐桌前等他。
虽然他每次都没吃,而是直接拉她进浴室,他知道她疼,但动作幅度丝毫不减。
第一次,她没有缠着他,没有哭,也没有再叫他时墨哥哥。
他做错了吗?
时墨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看清来电人,时墨表情格外温柔,他接起电话,宠溺道:“桐桐,怎么还没睡?”
苏桐委屈道:“墨哥哥,我梦到周南书不同意离婚,还撕了离婚协议。”
“放心,她已经签了,明天就去领离婚证。”时墨安慰道。
“那你今晚来陪我好不好。”苏桐撒娇道。
时墨:“桐桐,这么晚了我过去不好,会毁了你的清誉的,我明天再去陪你好吗?”
苏桐丝毫不觉得,在外人眼里她早就没什么清誉可言了,反而觉得时墨是在为她着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