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某废弃工厂。
“时墨,你想干什么?”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水泥地上。
时墨蹲在他身前,表情阴翳,他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脸:“宁叔,你跟着我爷爷也有二十来年了吧,为什么要杀他。”
被叫做宁叔的男人冷笑一声,吐了一口血沫:“呵,为什么?因为他怕了。他不敢再碰那个生意了,可他凭什么阻止我碰?阻止我往上爬?”
“所以你就杀了他?”
宁海笑容诡异:“杀他的可不是我,我最多算是个帮凶。”
“杀他的是谁?”
时墨已经调查这件事三年了,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关键人物,他必须要问出个结果。
宁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疯癫地大喊:“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时墨眉头微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海笑够了,才意味深长地说:“想杀你爷爷的人很多,但动手之人,未必是真正的凶手。你尊敬的爷爷,也未必是什么好人。你的身边......”
“咻”
一颗子弹破空而来,正中宁海眉心。
时墨瞬间变了脸色,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人来灭口了。
“时总。”林灼看着地上的尸体,有些不知所措,“人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他就是个小助理,可是守法好公民啊!
时墨却很淡定,他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道:“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怕什么。再说了,他走私毒品,贩卖人口,哪一项不是死罪。”
“可......”林灼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他知道,今天这事,必须要烂在肚子里。
“走吧。”时墨踱步向外走去,丝毫没有要处理尸体的意思。
林灼也跟了上去。
两人走后不久,两个黑影从窗外跳了进来,是两只雪狼。
它们循着血腥味来到尸体前,嗅了嗅,接着开始大快朵颐。
车上,时墨有些疲惫地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就算是个铁人,也有些熬不住了。
昨晚,林灼告诉他,找到宁海了。
宁海是时老爷子的助手兼保镖,在他未接手时氏之前,公司内大大小小的事务均由宁海代为打理。
巧的是,时老爷子出事当天,宁海和老爷子发生了争吵,摔门而去。晚上,时老爷子便出事了。并且在时老爷子葬礼后没多久,他就消失了。
这很难让人不怀疑,时老爷子的死和他的关系。
时墨派人找了宁海三年,昨天终于有人在城西发现他的踪迹,于是他便立刻赶了过来。
但和他想象中的不同,宁海貌似过得并不好,身上全是伤,衣服破旧,就连精神状态都有些疯疯癫癫的。
想到宁海没说完的那句话,时墨眼神微暗。
看来得从时家人查起了。
想到什么,他问道:“周南书那边怎么样了?”
“啊?”专注开车的林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不知道啊。”
话音落下,车厢内的气压骤降。他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瞟了一眼后视镜,结果就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他立刻改口:“我马上去问!”
微风吹起白色的窗帘,明媚的阳光照到病床上,病床上的女人睫毛微颤,慢慢睁开了双眼。
趴在床边小憩的莫筱雅感觉到动静,也睁开了眼睛,她直起身子,对上了一双如死水般平静的眼眸。
“周南书?”她小心翼翼地喊道。
周南书微微偏头,缓缓开口:“没了是吗?”
莫筱雅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说:“渣男的孩子没了就没了,你以后还会再有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养好身体。”
“他呢?”
她失去意识前,隐约间看见是时墨抱起了她。
莫筱雅知道她问的是谁,但有点拿不准她对时墨是什么态度,所以迟迟没有开口。
见状,周南书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自嘲道:“我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都被人贬低成那样了,还抱有不该有的期待。”
莫筱雅双手捂住她冰凉的手:“你没错,错的是他,是他配不上你。”
周南书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病房内安静的气氛,让莫筱雅莫名感觉有些不安。
她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粥,递给周南书:“都饿了这么久了,快吃点东西吧。”
周南书摇了摇头。
莫筱雅又拧开一瓶纯净水,递给她:“那喝点水吧。”
这次周南书没再拒绝,她起身坐了起来,接过水瓶,喝了一口。
她问:“我可以出院吗?”
她不喜欢医院,她在医院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对她好的人离世。
莫筱雅一怔,说道:“我去问问医生。”
“好。”
趁着莫筱雅离开的空隙,周南书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第一条便是沈罄的消息。
【你故意的吧?】
周南书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
【是。】
另一边,男人一身干净利落的迷彩服,手里拿着一把M9。
“叮叮叮”
三弹连发,只在靶中心留下了一个黑洞。
身后的人立刻鼓掌,并夸赞道:“沈四爷,您这真的是好枪法啊。”
男人自然地将枪收回到腰间,笑着问:“时三少不玩一玩吗?”
时阳一脸谄媚地说:“诶呀,我哪儿会这个啊,四爷您玩得尽兴就好。”
这时,付辛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沈罄。
沈罄看见消息,轻笑了一声。
然后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没响两声电话就被接起了。
男人靠在摆放台上,懒洋洋地问:“刚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