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布夜,璀璨的景象令人着迷,然而美丽之下却偶尔暗藏危险,如果你忽视了星河里若隐若现的红,那么荧惑进入星轨,将把灾难布满你的轨迹。
此刻木苏耶眼里闪烁的光芒,便让杨青墨想起了被称为灾星的荧惑。
“这里没有什么墨姐姐,在下家中也没有姊妹,王子慎言。”
“好,我向墨姐姐道歉。”木苏耶脸上表情看似诚恳,说出的话却带着恶作剧的挑衅,这副模样与杨青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那副怯生生的表情完全不搭边。
至此,杨青墨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烦躁,依旧礼貌地回应木苏耶:“王子若有喜欢到处认姐姐的癖好那就请便吧,墨青失陪了。”说完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
木苏耶没有跟上去,他站在原地看着女子里去的背影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女扮男装,有点意思。
作为禾耶王最为宠爱的幼子,木苏耶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禾耶王还是亲王的时候作为王室代表常年在天山部与阿诗泰勒、中原王室往来,木苏耶自打记事起,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也曾在京城学习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克里耶叛变之时,木苏耶与父亲母亲因着在京城而躲过一劫。当他得知自己敬重的兄长、飒爽的姐姐以及一向对自己和蔼可亲的大伯和关系密切的堂兄均惨死在克里耶的屠刀之下时,他完全被复仇的怒火蒙蔽双眼,想也没想抄起手中的刀便往门外冲去,几个侍从拦也拦不住只得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另有人去寻禾耶亲王。
“小王子这般是要做甚?”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好听的声音拦住了他的去路,声音的主人正是前几日在宫宴上见到的那位太子。
比起前几日的风光霁月,今日太子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小儿莽撞,还请太子殿下莫怪”禾耶亲王及时赶来,对着宋砚道歉,紧接着转过身训斥道:“胡闹,你这是在京城不是在家,拿着刀想要干嘛?”
“克里耶杀了所有人!我要回去杀了这个狗东西,为哥哥阿姐伯父报仇!”
“你真是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且不说你能不能报仇,就这千里的路你一个人怎么回去?痴心妄想!”禾耶亲王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东宫与宋砚品茶,怒急攻心差点昏倒在东宫偏殿之上,在宋砚的劝慰之下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到了住处看见疯疯癫癫的儿子,当即面色涨得通红。
“亲王息怒,王子到底心地纯善一片赤诚,才会做出如此反应,孤倒觉得亲王教子有方呢。”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不用你管!”木苏耶看这这文绉绉的太子殿下便心下不喜,虽然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却在他的面前梗着脖子不愿意示弱。
“生在王族,家事便是国事,王子应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虽然宋砚依旧慢声细语,但是无形之中释放出的严肃气场让木苏耶卸下了冲动。
禾耶亲王见儿子转身往屋内走去,叹了一口气。
他与兄长,也就是刚刚惨死在自己骨肉之下的天山王可以算得上兄友弟恭,自己多年来尽心尽力辅佐兄长,兄长也给与他足够的庇护与关怀,让他成为衣食无忧的尊贵亲王,如今落得这般结局让他怎能不恨、不气、不怨?
宋砚把对方的表现都看在眼里,知道现下并不是一个商议事情的好时候,便开口告辞:“亲王今日疲惫,孤不便打扰,明日孤将在东宫备好差点,静候亲王与王子光临。”
“阿爹,你与那太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屋内,木苏耶非常不满意父亲与宋砚如此客气。
他不喜欢这个太子,人人都说他温和谦逊心地纯善、在夹缝中战战兢兢地生存惹人怜惜,可木苏耶却不这么觉得,他感觉这个太子是个深藏不露的危险人物,他不像克里耶是个张牙舞爪的野心家,宋砚的危险之处在于他似乎没有野心,好像他所图谋的一切本就是他,总会拿回来一样风轻云淡。
“我们在人家的地盘当然客客气气,你以为还在天山能让你横着走呢?如今只有我们活着,天山被克里耶牢牢把控,这么多年你大伯好不容易让整个天山的子民过了安生日子,都被那狗贼毁了!我早就说过此子有问题,你大伯他,下不去手啊!”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大不了我们打回去便是,等我回去把他的头看下来祭山神。”
“你那什么去砍人家的头?兵力在他手里,我们只身回去只是把自己的人头送给他!孩子,我本想你能够这一生无忧无虑做个富贵闲散人,如今这愿望怕是难以实现了。”
“阿爹这是什么话?我也是雄鹰的子民,自然是要骑上战马建功立业的!”少年木苏耶不解地问。
“建功立业并非只能靠征战杀戮,你那么些日子汉学都白学了?”
“他们汉人说话拐弯抹角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什么谋定而后动,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听得我头疼。”
“孙子兵法乃兵家必读,你若真想在马背上建功立业如何避得开?如今你大伯和兄长皆命丧贼人之手,你还是这般肆意妄为如何能撑得起天山的未来!”禾耶亲王气的拂袖而去,父子的谈话不欢而散。
翌日,禾耶亲王带着木苏耶早早来到东宫。
“太子殿下正在议事,劳烦亲王和王子在此处稍作等待。”王全将二人引到西偏殿后便离开了。
木苏耶到底年少,按捺不住性子,在西偏殿里四处溜达了起来。
西偏殿里有一个小书房,宋砚并不在此处议事,只是闲暇读书作画或者休息的时候会在这里,他画的那副杨青墨的画像也挂在这里。
小书房中常年点着梅香,木苏耶便是顺着这股子沁人心脾的梅香来到小书房。
少年见过很多女子,天山的女子明媚飒爽,比如他的几个姐姐,总是带着笑意骑着马在草原上飞奔;来到中原之后,中原的女子温婉娇弱,比如他见到的几个女官,说话总是轻声细语,而那些小姐们,他甚至没有说上话,只记得她们总爱半遮面庞,只露出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而画上的女子却不同于他所见过的那些,她像一株清雅的玉兰,亭亭玉立地绽放,无需绿叶衬托依旧自成一派娟丽风雅。
视线下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