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箩,用来筛碴子筛面等。
“在东屋墙上挂的呢,自己拿去吧。你要干啥用啊?”
张淑珍忙着做饭呢,没工夫管这些,就让盛希平自己去拿,并且随口问了句。
“哦,我今天不是摘了些李子么?都熟透了,要是光把籽儿搓出来,果肉就浪费了。
所以我寻思着,把果肉搓出来做点儿吃的,留着给俩崽子当零嘴儿。”
盛希平进屋,从墙上摘下箩来,从中挑了个眼儿正合适的。
之后,盛希平找了个盆,用水清洗了一遍李子后,抓一把在箩上搓。
李子的果皮很薄,里面都是粉状的果肉。
这么一搓,果皮破了,果肉顺着箩眼儿挤出去,种子和梗儿则是留在了箩上面。
等着上头的种子攒多了,就装到另一个盆里去,一直到所有的李子都搓完,盆里就装了不少红色的果肉了。
将果肉里加点儿或者蜂蜜,再加一点儿粉面子搅拌均匀,上锅蒸一下。
然后拿出来,趁热做成一个个小圆饼儿,摆在面板上或者盖帘上,白天拿出去晾晒,过几天晒干了就能当零嘴儿吃,跟山楂片儿有点儿像。
反正物资缺乏的年代,谁家孩子要是得一把这东西,能高兴半天。
剩下的种子和果梗儿,直接加水漂洗,将果梗捞出来,瘪的种子也漂在上面,底下才是好的。
清洗两遍,把实成的种子捞到外头破席子上摊开晾晒,等干了就可以交上去。
盛希平这头忙活着弄那些李子,盛新华盛新宇俩娃吃完了,就在一旁凑热闹,看着爸爸干活。
盛新宇还小,手欠,总想着伸手去帮着忙活忙活。
盛希平一看这哪行啊,那果肉是留着要吃的,让儿子那小黑手搅合了还能要?
“,把娇娇和壮壮叼出来,给我们玩一会儿。”盛希平拨开小儿子的手,扭头朝屋里喊了一声。
屋里趴着睡觉的一听,从筐里跳出来,叼着一只虎崽就出来了,把虎崽往盛新华跟前儿一扔,回头再叼另一只。
娇娇和壮壮已经三个来月了,跟小时候相比,它们挺幸福的。
有喂奶,时不时的盛希平还给它们喂点儿奶粉。
现在不太喝奶了,每天晚上都出去打猎,盛希平偶尔进山也会给它们留很多肉。
所以这俩虎崽长的挺快,一身皮毛溜光水滑的,可稀罕人了。
俩虎崽本来趴在窝里睡觉呢,因为盛希平一句话,就被叼出来扔在了院子里。
俩小家伙都有点儿懵,晃了晃脑袋,再抖抖毛,这才在院子里晃悠着玩起来。
这么大的虎崽,正是调皮的时候。
盛家养了几只鸡,这个点儿已经进鸡窝了。
娇娇晃悠到鸡窝跟前儿,瞅了瞅里头的鸡,然后张大嘴,朝着那些鸡哈了一声,吓得鸡窝里那些鸡直叫唤。
得亏盛家的鸡不是散养着,而是在院子里夹了一块儿地方,周围都是一人高的杖子,上头还扯着网。
要不然,这些鸡可就倒霉了,不是被俩孩子追,就是被俩虎崽撵,成天上蹿下跳担惊受怕,还怎么下蛋?
娇娇这头吓唬鸡,壮壮则是晃悠到了狗子们的跟前儿,想要跟狗子们玩。
黑将军养了一阵子伤,终于好了,只是狗老了不太爱动弹。
壮壮来到跟前儿,黑将军只掀了掀眼皮,瞅壮壮一眼,然后继续趴在那儿打盹儿。
二郎神瞅了壮壮两眼,抬了抬爪子,也不知道怎么又放下了,扭身回了自己的窝里,趴着也不出来。
两条老狗都不搭理壮壮,倒是那几只小狗都跟虎崽玩。
尤其是招财和旺福,它俩是跟一起吃小黄奶长大的,跟相处的还行,对娇娇和壮壮也很友好。
娇娇见壮壮跟狗子们玩的好,它也凑过去,盛新华盛新宇俩娃一看,也跑过去凑热闹。
这下好了,院子里不说鸡飞狗跳也差不多,热闹着呢。
趁着孩子们跟虎崽和狗子玩的工夫,盛希平赶紧把手里的活弄完。
该处理的处理了,然后将箩用清水多洗几遍,用刷子刷干净了。
那李子果肉是酸性的,这箩底下的网是铁丝网,不清洗干净了,铁丝网很容易就生锈。
丝网清洗干净了,挂在外面墙上通风晾干,晚上再抹点儿油,放火上烤一烤,避免铁丝网上锈,增加使用寿命。
盛希平用了差不多一礼拜的时间,总算是把三十斤种子凑齐了,装到袋子里。
每个袋子上写了自己和妹妹的名字、树种、斤数,然后统一由林场交上去,送往遥远的西北。
树种采集完毕,离着冬运生产还有一段日子,这些年轻小伙子们不乐意在家闲着,于是结伴又去打松籽。
盛希平倒是不指着松籽挣多少钱,主要是自家吃还有送人,一年光是亲戚朋友,也要送出去不少呢。
这玩意儿不什么本钱,就是费点儿工夫,趁着还没开始干活,多少弄点儿。
十月中旬的一天,盛希平中午背着一麻袋松塔回家,刚进院子,就听见家里一阵欢声笑语。
呦,这是家里来客人了?谁啊?盛希平把麻袋扔在院子里,迈步就进了屋。
“希平啊,快来,这是咱老家你大哥,在烟台,这次特地过来的。”
盛连成在家,正陪着一个比他岁数还大点儿的男人说话,一见儿子回来,盛连成忙介绍道。
“哦,是大哥来了啊?你看,我们也没接到信儿,早知道去松江河接你啊。”
盛希平最开始愣了下,稍微一琢磨,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个本家的大哥。
以前回老家的时候,听家里提起过。
盛希允,当年参军打过仗,曾经跟随部队打到四平和长春。
后来盛希允负伤了,伤愈后一只脚是歪的,走路也有点儿瘸,不能再上战场,就复员转业回了地方,在烟台一个单位上班,享受伤残军人待遇。
“咳,这还用接啥了?当年我跟着部队走南闯北,哪儿没去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