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堂屋里。
“你说什么?”
“你把你爹卖给了?”
徐氏惊得站起来,手里刚接过来的钱袋子也掉在了地上,“可是,那是你爹呀!”
“你怎么能……”
“啪!”夏七言将手中的饭碗重重掷在桌上,还没等他开口反驳,北尧双手抱臂悠闲地倚靠在门框上,“徐氏,我劝你识相点,再有啊,不要惹我们夫人动怒,不然你这条老命赔不起!”
“七姨,不要生气,穗儿怕!”穗儿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夏七言。
“北尧,注意言辞。”
北尧不悦地退到一旁,还不忘用眼神警告徐氏。
“七妹,那个人真的离开我们了?”夏四言声音颤抖,带着丝丝期盼,与不确信。
“是的。”夏七言握住她的手,那手在不住的发抖,“四姐,你别怕,从此以后那个人不会再祸害我们了。”
“嗯!”夏四言哽咽出声,“太好了,太好了!”
“嗯。”
呜哇!”夏四言终于忍不住,抱着七言放声大哭。
夏七言红了眼眶,紧抿嘴唇,死死抓着夏四言的衣袖,眼底全是坚毅。
“是不是以后再没人打我和娘亲了?”穗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
“是的,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夏七言轻轻摸了摸穗儿的小脑袋。
“七妹谢谢你!”夏四言擦干净眼泪,她转过去对徐氏说:“娘,你也不要怪我们姐妹几个不孝顺,其实我们曾在私下商议过,要把夏时明给发卖了,只是最后谁都没有那个胆量迈出第一步。”
“你们……”徐氏不可置信地指着两个女儿,“当真如此恨他吗?”
夏七言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徐氏,“夏时明的所作所为,不应该恨他吗?”
“你心疼夏时明被卖,那他卖八妹九妹的时候,你可有心疼?”
“你是一个母亲啊,母亲是要保护女儿的!你做到了吗?”
“就是你一次次的忍气吞声,助长了他的气焰!”
“他待你可有一丝夫妻之情?怎么就……”夏七言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徐氏会有徐氏这样的人!
“你醒醒吧,好不好?”
夏七言说完,看着饭菜只觉得索然无味,再也吃不下去了。
“我……”徐氏无助又委屈地几度张嘴,却又哑口无言,最后只是默默留着眼泪,和着眼泪吃完了饭。
穗儿想过去给外婆擦擦眼泪,夏四言却按住了女儿,“走,娘亲带你去菜园子里除草。”
“哦。”
娘俩刚走出大门,看到鬼鬼祟祟一个身影,夏四言顿时警铃大作,“谁?”
北尧听到动静,疾走两步,片时提溜一个人过来。
“沈春山!”夏四言瞪着眼前的人,他一身狼狈,头发凌乱,发丝粘上了枯草,衣服上满是泥土,他眼神闪躲,似乎不敢看自己的妻女。
“娘亲!”穗儿害怕地躲进了母亲的怀里,小脑袋窝在夏四言肩头,再也不敢抬起来。
“四言,我,实在饿了,能不能给一口吃的?”
“我可以给你的……”夏七言接过话来。
“太好了!”沈春山登时两眼放光,他饿了两天了,听到有吃的,自然欢喜不已。
“……两个巴掌!”夏七言话未落,一个巴掌早已扇在了他的脸上,沈春山捂着火辣辣的脸庞,眼中尽是愤懑。
“你居然敢打我,看我不……”他还要口吐狂言,只见北尧捏住他的下巴,只能“咔吧”一声响,他的下颌骨被卸掉了。
不甘心的他又要抬手反抗,北尧扣住他的双肩,然后两条胳膊也脱臼了。
双腿也没逃过厄运,北尧一脚踹来,他瞬间无力跪倒在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我杀了你!”夏四言把女儿交给七妹,回院子拿来扫把,直接往沈春山的背上招呼,边打边骂,“你不是人!”
“你还脸来找我!”
“就算是一命换一命我也要拉你下地狱!”
夏四言越想越气愤,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沈春山痛苦哀嚎,额角冷汗淋漓。
夏七言忙拉住她,“他是死不足惜,可是,他不值得你给他赔上一条命!”
“在他死之前,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能有什么用处?”
“让他写下和离书,自此后一别两宽,婚嫁自由!”夏七言解释道。
沈春山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就是饿死都不应该来找夏四言,他以为她会念着夫妻之情,有顿饭吃,没想到换来一次毒打!
“北尧,让他可以说话。”夏七言看他“呜呜”个不停,实在让人觉得恶心!
北尧听命,沈春山再次恢复了说话的功能,可他太不知道珍惜,开口就是找打的话。
“你这个毒妇!别说和离书了,就算是休书我也不会给你写的!”
“还一别两宽,婚嫁自由!哼,我沈春山不好过,谁也不能好过!”
“北尧,把他的牙敲掉!”夏七言吩咐,对付这样的恶人,不能讲道理,最简单,最有效的就是“以暴制暴”!
“得咧!”北尧的拳头如铁,狠狠捶在了沈春山的面颊,下一秒——
“噗——”
沈春山嘴里喷出鲜血,顺带三颗牙齿落地,他在地上蜷缩着,像一条可怜的丧家犬。
“写不写?”夏七言居高临下问。
“呜呜……”他含糊不清地回应着,担心自己还会被打,用力地点头。
“哎呀,你说说你,早答应不就不用受这一拳了吗?”夏七言用脚踢了踢那牙齿,忍不住“啧啧啧”,“多疼啊!”
沈春山捂着嘴爬了起来,那双眸子如同刀子,射向夏七言。
“看样子,这双眼睛你也不想要了?”夏七言笑眯眯的,看着人畜无害,可沈春山却吓得急忙又捂住双眼。
“把他拖进来,写和离书!”
北尧拖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