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微微上扬,只是没人发现。
定逸师太则是怒斥道:“费彬,你这是作甚?大丈夫行事万有担当!
你若伤了刘家一人,尔等嵩山弟子不但不能生离此地,贫尼也当与一众英雄立即赶赴嵩山,好好与左盟主评评理!”
费彬重重哼了一声。
卓凌风眼神一扫陆柏,凝声道:“你们先前拿刘家一门,是说他与魔教勾结,是正道叛徒!那现在呢?
自家对待魔教中人看人下菜碟,被我揭破,却用一个已经退出江湖之人的家眷来威胁?这也是正道做派?”
陆柏一直默不作声,明显是在考虑。
卓凌风又转眼瞥向费彬,笑道:“呵呵,我适才说有你这种猪队友,左冷禅的谋划必定成空,如今看来,果真!
况且你难道没看出,刘正风今日抱着必死之心了吗?
若能用他全家性命,换你嵩山一派百年基业,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卓凌风心知嵩山派都是狠人,要救人就得迂回,若开口明让他们放人,以他们这种不受威胁的性子,反而会适得其反。
刘正风也适时看向家人,肃然道:“你们怕死吗?”
“不怕!”
刘家人异口同声道。
谁都知道这就是赌!
你嵩山派究竟是要维持住一个最起码的名声,还是要刘家人的命,你自己选!
群雄的目光也尽都落在陆柏脸上。
陆柏突然出了一口长气,惨然一笑道:“卓凌风,你好的很!
好的很!
你千言万语,拐弯抹角,给我们戴上了勾结魔教的帽子,无非就是想救刘家一门。
我答应你,你放我们走,我就放人!”
他原本极不愿意说出这话,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武林中的争论,就是文武双论理。
动手,没打过;评理,说不过。
这是彻底的一败涂地!
谁都看出来,群雄虽未有杀他们之意,但明显人心向背了,再纠缠没了意义。
卓凌风冷笑道:“呵呵,你说的好生勉强,好像我不放人,你就不放刘正风一家了?”
陆柏转头看向嵩山弟子,脸色发白,恨声喝道:“放人!”
嵩山弟子齐齐收起匕首,退后几步,刘家一门也没时间向卓凌风道谢,都站到了刘正风身后。
陆柏很明白,抓刘家人,目的是以杀人行立威之事,而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可如今自家都颜面扫地,何谈给人立威,拿着这群家眷又能如何?
还真如费彬所言杀了他们吗?
不占理乱杀人,那可真成魔道做派了。
那时他们非但没了生路,嵩山派覆灭也就可以进入倒计时了,还不如做个大方!
况且要杀刘家人,也就一句话的事。
嵩山派明面上有“嵩山十三太保”,暗地里的左道高手也是不少!
他虽重伤,脑子却没乱,很快便理清了思路。
陆柏又看向卓凌风,涩声道:“我们能走了吗?”
卓凌风见他将刘家一门人,说放就放了,很有决断,心中更觉难缠。
他清楚这些人的勾当,嵩山派这会放了刘家人,可没答应以后不找刘家人的麻烦,哼道:“哪这般容易?以后呢?”。
刘正风自也明白,也拱手作揖道:“求几位老兄转告左盟主,请他老人家高抬贵手,让刘某携带家人弟子,远走高飞,隐居海外,有生之日,绝足不履中原一步,如何?”
众人均知,陆柏虽然认栽了,但重头还在这句话上。
嵩山派一众人等今天或生或死,可没这句话,刘家一门也安生不了,这是根本性问题。
毕竟嵩山派栽了这大跟头,不杀卓凌风,又何以立足武林?
纵然杀不了他,还能不报复刘正风?
若再如卓凌风所言,左冷禅麾下真的聚集了不少左道高手,那要杀刘正风一门,岂不随时都可以?无论是暗杀明杀!
归隐又不是从这世上消失了?
依靠嵩山派的情报网,还找不出你刘家这群人来?
陆柏自然知晓卓凌风与刘正风言下之意,悲哽着喘了一口气,又咽下一口唾沫,道:“今日我嵩山派一败涂地,我答应放人,这在我职权范围内。”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
他本就瘦削,此时表情又是悲怆无比,群雄内心也生了恻然之心,有人竟然觉得卓凌风坏了人立派之基,太过毒辣。
陆柏举目望着厅上大梁上的配剑,又道:“但此时我与丁师兄、费师弟成了阶下囚,我的长剑还插在这大梁之上,众位可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若再定下什么城下之盟,江湖上势必人人言道,嵩山派受了卓凌风胁持,服输认栽也就罢了,却连找回场子都不敢。
那我等算是将嵩山派百年来的脸面丢失殆尽了,众位,我等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恩师?又怎对得起我那左师哥?
况且我既没有余观主这幅道家高人的心胸,也没有他一派掌门的权威!”
卓凌风气结道:“你嵩山派要报仇,无论任何手段,我都接着,何干刘正风一家?”
陆柏头颅一低,看向卓凌风,笑了笑,朗声道:“我陆柏何等样人,天下英雄自知。我不屑说假话。
否则只需要嘴上答应,以后偷摸下手,你当我想不到这种说辞?
你之所以问我,也是相信我不会骗人!”
卓凌风双掌一击,正色道:“不错!
你我理念不同,虽必为敌。但你们不是木高峰那种无信小人,所以我信你们说的话,这才要你一句承诺。”
陆柏呵然一笑,喟然长叹:“谢谢你还能信我!”
突然提气喝道:“可你今日放话要对我嵩山一派真正的绝宗灭派在前,又攻讦我嵩山派立身之基在后。
如此奇耻大辱,我左师哥一代雄才,嵩山派弟子也都是血性男儿,只有你卓凌风血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