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赵敏眼里,如此加分?
赵敏接着道:“若换成别人,为了所谓大业,都恨不能对魔教推崇备至,绝对能为这些人找出无数理由,说他们都是好人,说他们残杀无辜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种违心之举虽称得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我却看不起这种人!”
“看不起?”卓凌风盯着她笑道:“你不就是这种人吗?身不得男儿,但心志更胜,这种人是枭雄,这种品质是搞政治的大人物必须具备的,你自己不就是这种人吗?”
赵敏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羞急不胜,啐道:“谁胜男儿了,以后不是了!
况且不管我是哪样人,但我不喜欢满脑子都是自身利益的人,他们本事再大,成就再大,但我能瞧出他们骨子里的自私自利,这种人我从心底里厌恶!
所以我喜欢江湖、向往江湖!
而你更是让我找到了‘我之所无,你之所有’的感觉,我就够自私了,难道能喜欢一个也自私的?是不是非得体验一次‘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吗?”
卓凌风听了“我之所无、你之所有”,瞬间明白了一切,这就好比黄蓉一身的心眼子,可她喜欢憨厚直性子的郭靖,但对欧阳克、杨康这种,无论你地位有多高,武功有多好,长得有多帅,见识有多广,但这种东西在黄蓉眼里都不值得一哂,因为她都有!
郭靖的赤子之心却是别人没有的,这才是最吸引黄蓉的。
同样,自己对于赵敏亦是如此了,但听她说到向往江湖,还是摇了摇头道:“傻丫头,这江湖没你想的那么好,如今时逢乱世,武学宗派的人都是汉人,所以心里不管怎么想,嘴上却都要抗元,这就免去了很多无聊的争端。
而且你身边高手如云,所以看到的都是光明一面。觉得行侠仗剑走天涯妙不可言,实则不是那么回事!
若在盛世,呵呵,武林中人能为了名头,打出狗脑子来,其间种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武功再高的人,也是如履薄冰。”
赵敏心想:“这家伙武功虽高,但也才出江湖,竟仿佛他都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一圈了。”定了定神,忽地问道:“就是因为你的种种行为,让我始终奇怪,什么全真高道能教出你这种人来!
我以前就知道长春真人的大名,但对全真教义了解不多,可见了你,我就开始有了兴趣,通过了解方知你们全真教的根本要义,就是‘舍己从人’四个字,一切都要为了别人好。
我刚开始还嗤之以鼻,觉得有些傻。
人不为己活的还有什么意思?
但慢慢的,我就发现你这种人,天生就很少有敌人,哪怕不得不与你为敌,也心生钦佩之心!
就比如玄冥二老,你将鹿杖客骂的体无完肤,他明明恨你恨的牙根痒痒,但随着接触越来越多,对你却是越来越推崇越佩服。”
卓凌风笑了一笑,道:“习武之人再恶再坏,也有他们所坚守推崇的东西,尤其武林高手,都自视甚高,气度非凡,与一般斤斤计较的升斗小民不同,或许我身上某一点让他们产生了共鸣,这也当不得什么。”
赵敏嫣然一笑,用白葱般的手指在卓凌风的脸上刮了一下,嗔道:“你以为我不知羞,是在自卖自夸的吗?”
卓凌风赧然一笑。
赵敏见自己将他当作自己的,他竟然还会脸色发红,大是害羞,心里自是越加高兴,说道:“我武功虽然不高,在这方面见识有限,但我请教过玄冥二老,他们说,你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武功造诣,不光是资质过人,这就是心性与你们道家武学符节若合,所以修炼一年胜过常人十年、二十年,乃至于一辈子。
这种本事,十万学武之人难出一个,这是别人学不来的!
就像当年的郭靖郭大侠,人人说他笨,可他修习武功的进度,却是骇人听闻。
听说他的夫人黄帮主聪明无二,有‘女中诸葛’之称,看似与郭大侠一同修习武学,可她练了几十年,武学修为却与郭大侠相去甚远,或许连年轻时不到二十岁的郭大侠都比不上。”
卓凌风微微颔首,面带笑容道:“你连这都知道?”
他自然知道郭靖、黄蓉一同得洪七公教授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章,又同得一灯大师教授九阴神功,可郭靖二十岁时就参与华山论剑,与绝顶高手几百招不败,黄蓉练了几十年,连二十岁的郭靖都比不上。
这不是资质问题,而是心性!
郭靖的心性,天生就适合道家武学,他气魄宏大、心胸开阔,未遇到江南七侠时,就能为救人不顾性命,这与道家舍己从人的要求天生契合,九阴真经也是道家玄功,也是一样。
所以他不到两年就臻至绝顶。
这种进度,都是性格使然。
赵敏道:“我以前是不知道这么清楚的,但你对郭大侠很是推崇,我就找人询问他们的事迹,你知道的,方东白是丐帮四大长老之首,对郭大侠夫妇极为了解。
他就说什么都能骗人,唯独武功不能骗人,所以你是世上最为可靠的人!”
她口中说话,眼光一直望着卓凌风,满脸温柔喜悦,深怜密爱。
这番话满是绵绵情质,别说卓凌风聪颖绝伦,就算换作旁人,也瞧出了她对自己已情根深种。
卓凌风听她说自己推崇郭靖,她就去了解郭靖,不由得心神激荡,百感交集,既喜且愧,更有说不出的感动,一时间艰窘无着。
他一直拿这个少女当作大敌,哪想到她竟如此洒落,对自己一往情深至此。
想到自己还想原轨迹中的她对张无忌如何如何,但她如此对自己,原来的张无忌如何能比?
“最难消受美人思”,他听得多了,也一直不想沾染情事,怎料世事变幻,直是缥缈幻梦。
想到以前自己数次擒捉她、逼迫她、恐吓她,一时间胸中酸楚,几欲相对而泣,强自捺住,喟然叹道:“傻丫头,我没有那么好的。
只不过你对我生出一捋情丝,所以我的所做所为,落在你眼里,将我的一点好处给无限放大了。
这其实是带了一层滤镜。
要知道你所谓的我,行事多为人着想,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