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从大门走出,路上的人见到李老爷都投来一种避讳且畏惧的目光。
三人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到了李府。
在其他宅邸都格外喜庆的时候,只有李府所在的这条街格外萧索,寂静无比。
之前路过的街道上还有小孩子举着画跑来跑去的身影,但到了这条街,路上居然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正面前的白色灯笼在夜色将临之际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不详的感官此刻被放大到了极致。
“几位,请。”李老爷自己到了家门口都一副害怕的样子。
一行人从摆着圈的门口进去。
府里的环境更加死寂,路上甚至连仆人丫鬟都没几个。
白色灯笼内的烛光微微闪烁。
李老爷两股战战:“不好意思啊,府里的下人跑的跑,死的死,也没剩多少了,剩下的都不敢出来。”
“我也不能叫他们出来送命不是,所以我这府上晚上已经没人看值了。”
方青崖问:“李叔,你先和我们说说详细情况吧。”
没想到情况居然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
李老爷胖乎乎的身体努力地缩起来,看起来颇有些滑稽:“是这样的,就是在四个月之前,我们府上突然开始有丫鬟生病。”
“一开始我只当是什么小风寒或是别的,我夫人就赏了银子,给她放了几天假,让她去找大夫瞧瞧。”
“结果一开始尚可,后来不知怎么的,那丫鬟就不行了。”
“接着从那个丫鬟开始,府上告病的人越来越多,我这才觉得不对劲,还以为家里起了时疫,便立刻去请了这儿最德高望重的老大夫。”
“但是不管怎么喝药也不见效,大夫也说这瞧着不像是生病,倒像是……”
说到这他打了个哆嗦,害怕地继续道:“倒像是中邪了!”
“后来我便找了人来驱邪,那个月不知道找了多少道士,不论是江湖骗子,还是真有所涉猎的道人,都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更有甚至,还没到我府上,光是站在门口瞧着里面阴森森的,就直接被吓跑了。”
李老爷接着说:“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府上开始不停地死人,不论是我这一房还是我大哥三弟那两房,都死了不少人。”
“而且一开始都像是生病,到后来就都变得疯疯癫癫的,叫着看见了什么什么影子,有邪物来了什么的。”
“当时……当时我晚上的时候,在房间亮着蜡烛,也从窗户上看到了几道影子飘过去,我根本不敢出去看。”
“簌簌簌……”
“啊——”李老爷惨叫一声。
楚今岁瞥了眼路边:“只是风吹动了树枝。”
李老爷擦擦头上的虚汗:“我真的怕的不行了,求求你们了,我们全家的性命可就都托付给你们了。”
听到这儿,乘风打断:“别,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要真没办法,你可能还是得找更厉害的人来。”
方青崖问:“既然这样,那你们府上没有人跑出去过吗?”
李老爷:“有!当然有了!”
“上上个月就有不少丫鬟婆子偷偷趁着晚上跑出去,但是那些人,要么就半夜死于非命,死状极其凄惨。”
“要么就是跑出去了也没用,在外面没待两天就发疯接着死了。”
“比在府上的时候死的更快,所以到后面也就没人再敢往外跑了,全都留在了府上,日日躲在屋子里,只祈祷着倒霉事能早点过去。”
方青崖摸了摸下巴:“倒像是有什么故意把你们都困在这里似的。”
乘风赞同:“像是圈养。”
听他这么说,李老爷更害怕,几乎又要哭了:“那……那……”
楚今岁突然停在脚步:“鬼气太浓了……”
李老爷吓得一个激灵:“真……真有……”
方青崖和乘风也连忙停住。
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快要走到后院了。
和李老爷眼前阴森黑漆漆的一排排房屋不同。
出现在楚今岁乘风和方青崖三人眼中的则是浓郁的黑雾,诡异阴冷的气息令人浑身发冷。
方青崖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但又不好意思说害怕,只好给乘风使眼色。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这里不是他们能处理的,强行留下来可能还会给自己招来灾祸,干脆直接上报给宗门派更厉害的师兄师姐来好了。
以往这种预感总是让他避开危险,这次应当也不例外。
乘风虽然非常给他面子,但是完全会错了意思,以为他想摆谱,便没说怕,反而是问:“我看这里不太简单,李老爷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说完朝着方青崖投去一个邀功的眼神:说的不错吧,抓住重点了。
楚今岁也点点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方青崖听完更是眼前一黑。
李老爷只以为她们能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没有了啊!我知道的都说了!府上这四个月的情况我都告诉你们了,我哪敢隐瞒啊!”
乘风皱皱眉:“万事有因,你们被缠上肯定是做了什么……”
她眼角一道黑影从灌木丛旁闪过。
话锋戛然而止。
在场几人都看的真真切切。
李老爷吓得腿又是一软:“别找我别找我,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树叶间隙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唰——”
乘风一道剑气扫过去。
李老爷一屁股坐到地上。
“是条蛇。”乘风道。
只见一条黑底红纹鳞片的小蛇被她的剑气扫到树上,啪嗒掉了下来。
李老爷又麻溜的爬起来,他从没见过抬手间劲风便化为刀刃的手段。
他立刻凑到三人跟前,仿佛突然看到了希望一般:“厉害厉害!几位真是高人啊!”
乘风最讨厌这些滑溜溜的软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