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与春月对视一眼。
余海,“奴才觉得,直接结果了杜芯儿,以彻底了结此事吧?”
春月点点头附和,“奴婢也这样觉得。”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杜芯儿真死干净了,应该也算一了百了了。
【团团不这样觉得,娘亲,那个老狐狸,一定会悄悄把人带进宫,让娘亲亲手泄恨的!】
【那样,娘亲解了恨,他就有立场,同娘亲说和退婚一事啦~!】
【娘亲可千万不能上当!】
小团团真是个大聪明!
宋予鹿朱唇浅扬,弧度愉悦。
她也觉得,齐王会选后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杜芯儿若死在本宫手里,而不是死在齐王府手上,那他们跟杜家的关系,就不至于那么僵。”
“本宫可不能让这老狐狸顺意。”
宋予鹿悠然扶案起身,“余海~”
“是,殿下。”
“去盯着,前朝议政结束,请帝师大人来。另外派人,请齐王与齐王妃入宫。”
“是!”
——
谢允归赶到鹤华殿时,宋予鹿已用过早膳,仪态端庄的坐在外殿等着。
她一袭燕黑挑金丝并蒂莲宫裙雍容华贵,云鬓高叠玉翠点缀,额心一支衔珠鎏金凤头钗,衬的妖冶眉目越发昳丽旖艳。
这身装扮分外端庄正式,谢允归眸光微凝,直觉她又要搞事。
宋予鹿花颜噙笑,“先生请坐,春月,奉茶。”
春月福了福身,亲自退到侧殿去备茶。
殿内只余二人,谢允归徐徐落座,眸色温淡侧目睨她。
“殿下凤体安好?昨日的伤,不疼了?”
看她眉目潋滟生辉,气色红润仪态舒懒。
哪还有昨日下马车时,直不起腰泫然欲泣的模样?
宋予鹿丹唇浅扬,“劳先生惦念,宫中御药多好用,一夜而已,相宜便觉得好很多,虽还有不适,却也不妨碍什么。”
“医女说,殿下最好卧床歇养几日。”
“不必小题大做,比起这点小伤,相宜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吗?”
谢允归眼睑微眯,“更重要的事?殿下是说…”
“退婚呀~,未免夜长梦多,这件事不解决,本宫如何能安眠?”
谢允归,“……”
这真是很迫不及待,片刻都等不了。
“…殿下,昨日杜府刚出了人命,何不等到杜府的丧事办完,再宣召齐王夫妇入宫商议?倘若此时殿下就急着退婚,未免会让人匪议殿下……”
“无妨,本宫不在意外人说什么。”
谢允归唇角微抽。
你不在意?
那还非得要杜芯儿的命,非要闹着退婚?
宋予鹿精巧下颌微扬,“先生就不用劝了,本宫已经让人去传齐王夫妇,想必他们现在,也该到了。”
谢允归无言以对,真没什么好再说的。
宋予鹿妖娆眼尾轻睨他一眼,轻笑细语。
“本宫可是听了先生的话,传召他们来当面商谈,好好商谈的,先生一会儿,可要帮着本宫说话呀~”
谢允归,“……”
话音落,余海自殿外进来,手里奉了明黄色卷轴,躬着身快步走到宋予鹿身侧。
“殿下,圣旨奴才取来了。”
宋予鹿嘴角浅翘,“嗯,拿着吧。”
余海捧着圣旨退到她身后。
谢允归瞥了眼那卷圣旨,便知是什么。
他心生叹息,看来长公主今日是筹备完全,对退婚一事志在必得了。
就不知齐王…,能不能让她如意。
正想着,殿外很快传来脚步声。
谢允归侧脸看去,鹤华殿小太监,领着齐王夫妇跨进殿门。
小太监弓着背,“殿下,齐王与王妃到。”
齐王夫妇紧接着行拜礼。
“臣(臣妇)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王抱拳垂着头,肩背前倾,姿态谦恭。
宋予鹿只看到他身量颀长挺拔,却并不魁梧,两鬓斑白,眉浓而长,通身气质沉敛而不失威肃。
他不是武夫,而是个有头脑的儒将。
宋予鹿莞尔,“齐王叔,王妃,免礼,来人,赐座。”
齐王垂着眼,立在那儿未动。
“殿下,臣有错,不敢坐。”
【你是有错!你这居心叵测的老狐狸,你觊觎皇权,你残害无辜!你挟天子以令诸侯,你甚至想谋朝篡位!你罪该万死!】
小家伙儿在脑子里咋呼起来,忿恨的不得了。
宋予鹿面不改色,也不跟他绕弯子。
“王叔何错之有?男女之事全凭缘分,世子与本宫无缘,本宫和不该再强求。”
“这原本是件小事,解除婚约,各自嫁娶就好了。”
齐王妃低垂的眼帘,遮掩了眸中一掠而过的讽刺。
还小事?
你真觉得是小事,又何至于非得逼出人命,也硬要退婚?
齐王抬眼看向宋予鹿,面露愧色。
“殿下,是微臣未能管教好逆子,才叫他被人诱哄犯下过错,微臣辜负先帝,还让殿下受此委屈,微臣有罪!”
他一掀袍摆,就要跪下。
宋予鹿没吭声。
谢允归却倏地身形一动,一手扶住了齐王。
“王爷这是何故?万万不可…”
宋予鹿悄然撇嘴,慢悠悠跟着站起身,口不对心劝道:
“是啊齐王叔,您怎能跪相宜呢?都说是儿女间的小芥蒂,你这一跪,叫相宜如何下得来台?”
她走下台阶,亲自搀扶齐王,神情楚楚。
“王叔提到父皇,相宜心中甚是难过,若是父皇还在,万事都一定会为相宜做主…”
说着垂下头,轻吸鼻翼,“如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