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鹿惊呆了。
【啊??】团团也惊呆了。
谢允归单手负立,气定神闲话语清淡。
“给殿下赐婚齐王府,不过是权宜之计,先帝曾委托臣,照料好陛下与殿下。”
“倘若殿下与齐王世子的联姻过得并不如意,待到日后扳倒齐王府,替陛下夺回兵权,稳固朝纲后,臣自会替殿下筹谋,另觅一桩好姻缘。”
说到底,先帝的两道旨意,虽然是替两个子女都考虑到了。
但大夏江山和祈元帝,终归是排在长公主的前头。
他明知长公主与齐临渊的结合,会过得不如意,却还是把她蒙在鼓里,让她先承受几年的委屈。
因受先帝影响,谢允归也先入为主。
他也将更多心思放在祈元帝和朝上,从而忽略了相宜长公主。
若非此次长公主闹得实在厉害,坚持要退婚。
退婚一事又牵扯甚广。
谢允归也不会将视线落到她身上,更不会现在就告诉她这一秘辛。
现在,还不是激化与齐王府的矛盾的时候。
谢允归,“既然殿下执意不愿再与齐世子完婚,眼下目的也已经达到,不如耐下心来等等。”
宋予鹿眨眼,“帝师大人的意思,是要本宫等到,能扳倒齐王府的那日?”
谢允归下颚轻点。
话要这么说,宋予鹿突然就没那么心浮气躁了。
她一时气堵,差点就忘了,原本她跟谢允归的目的,便是相同的。
那就是扳倒齐王府。
谢允归不止要扳倒齐王府,还要一步步瓦解世家。
他要助祈元帝集权,从而自己权倾朝野。
他最大的目的,原本就是兵权。
没记错的话,原剧本儿里,相宜长公主遇害之时,正是谢允归从齐王手里掠夺兵权后,率兵与金翟对战之时。
那好像距现在,也不过就是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多。
她怎么会等不起?
【对呀娘亲!只要娘亲不用嫁到齐王府去,等到爹爹权倾朝野那日,不就万事大吉了?!】
【娘亲娘亲!咱们跟爹爹是一路的呀,你听爹爹的没错!爹爹不会害娘亲!】
宋予鹿淡定下来。
她正欲启唇,小家伙又开始兴奋的撺掇起来。
【娘亲有那生气的时间,还不如好好与爹爹培养感情呢~,娘亲别忘了最重要的事呀~!嘻嘻嘻…,团团想出来见爹爹娘亲呢】
【娘亲~,娘亲~~】
宋予鹿,“……”
谢允归,“……”
两人相顾无言,心思各异。
谢允归握拳轻咳,当先打破沉寂。
“若无其他事,陛下还在御书房等臣,臣先告辞。”
他叠掌拱手,提脚欲离开。
宋予鹿,“等等!”
谢允归脚下一僵。
宋予鹿裙裾逶迤,华丽丽站起身,面上温浅噙笑看着他。
“相宜原本以为,先生出身谢氏,定然心系世家利益,不能全心辅佐陛下。”
“如今看来,是相宜错了。”
她步下台阶,走到谢允归身前,一双美眸中水泽潋滟凝盈,眉目柔和仰望他。
“先生能为了大夏,为了陛下和相宜,与齐王和世家为敌,当真大义,相宜敬慕先生……”
她语声柔媚绵绵,又开始自称‘相宜’,不说‘本宫’了。
谢允归背脊发麻,下意识挪步后退。
他眉眼冷清,“臣得先帝临终嘱托与信任,自当为大夏鞠躬尽瘁,本是职责所在,殿下不必如此…”
宋予鹿步步贴近,妖娆美眸漾起笑意。
“先生为何后退?”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
“先生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近一些又何妨?父皇在世时,相宜时常这样挽他手臂…”
谢允归倏地一扬手,避开她过分亲昵的举止,横眉厉目训斥她。
“殿下自重!”
宋予鹿纤纤玉手悬在半空,见状委屈。
“相宜把先生看做半个父君,先生何故如此戒防?难道在先生心里,相宜不是学生,也并非半个女儿?”
“先生怎好厚此薄彼?只因相宜比陛下年长四岁吗?”
“父皇在世时,比起皇弟,明明更疼相宜的…”
谢允归眉梢隐隐抽搐。
明知她是演的,心底还是被膈应了一把。
什么就半个父君,半个女儿?
他恪守礼数,倒成了她口中的‘心思不净’了。
不欲与这巧舌如簧的少女多纠缠,谢允归正色拱手,大退了两步。
“殿下切莫误解,陛下还等着臣,政务在身,恕臣便先行告辞。”
“先生……”
不等宋予鹿再说什么,他甩袖欲走。
耳边却又响起恨铁不成钢地奶糯童音。
【爹爹,你矜持个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还不快同娘亲亲近亲近啊!】
【你到底磨蹭什么,笨死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把我生出来的…】
【这可是活生生的娘亲,不比你常年对着的牌位默默诉情要好?!啊,你气死我了…】
常年对着牌位默默诉情?
谢允归步伐一僵。
脑海里随之又掠过‘活生生的娘亲’?
这讯息太过令人震惊。
他立在当场,忘了动作。
下一瞬,手臂一紧,芬香柔软的娇躯紧紧贴了过来。
“先生急什么呢?相宜哪里做的不对,又惹先生生气了~?”
谢允归凤眸滞怔,缓缓垂目看着她,眸深似海暗晦不清。
女子花颜妖娆,昳丽绝艳,精巧下巴微抬仰望着他,漂亮狐眸澄明,一脸的乖巧纯真。
虽知她是装的,但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