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缺了一块鼻子的道三头颅,土岐义龙没有一点感觉,只是觉得这样的脸看起来很搞笑。
这就是那个不可战胜的父亲?真是脆弱不堪呢!
昔日梦魇终战胜,却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血液已经把地面变得泥泞,融合了血液的土壤不是红色,反而变得污秽不堪,漆黑难看。
真是无趣啊!
太让人失望了!
“浪费了我的几处后手,正好用来对付一下好妹夫吧!”
斋藤义龙望着远处,嘴巴却不受控制的歪了起来。
距离鹤山五十里外的道路上。
“报!”
前方的斥候骑马急行,背上插着几根箭矢,血液浸湿了半身衣服。
“怎么回事,前方情况如何?”
织田信长急忙问道,他的声音还未结束,归蝶的声音已经急促响起。
“我的父亲,父亲怎么样了?”
斥候的伤势很严重,强忍着巨疼低声说话。
“道三大人已经身死,西美浓联军近在眼前…”
“什么!”
“什么!父亲怎么会死在这样无关紧要的地方?他一定还有杀手锏,这都是他的计策,就和他之前每一次死里逃生一样。”
归蝶愤怒地抓起斥候的衣领,力度之大几乎勒死哨兵。
“镇定点,归蝶!不是他杀死的岳父大人。”
织田信长着急的安慰妻子,心中的沮丧溢于言表。
真得太可惜了!
美浓几乎就在唾手可得的位置,这样的机会多么难得。
斋藤道三大人一世英名,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难道织田信长就是天煞孤星,每一位对自己好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父亲…
岳父…
师父…
叔父…
“这几位算得上是对自己最好的亲人了,却没想一个两个的都离我远去。”
织田信长心中又产生了当初在父亲灵堂前的愤怒,那种感觉就像小孩子对着父母发脾气一样。
天意何其弄人,难道专门欺负我织田信长不成。
从小就离开母亲,独自生活在那古野城的织田信长童年极度缺乏母爱,少年时代的偶像信光英年早逝,教导自己的平手师傅自杀而亡,给予自己地位的父亲一夜暴毙,好不容易彻底认可自己的岳父却被自己养大的孩子杀死。
尤其是平手师傅,如同亲父般养大信长,但是为了帮助织田信长逆天改命,竟然用自杀以破天运。
信长还记得平手师傅最后告诉他的话语。
那是一个樱花开放的日子,织田信长与平手师傅一起坐在树下赏樱。
“师傅,为什么上天要生下我?我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成功!难怪父亲死前都不放心把尾张交给我,他的尸骨未寒我就丢掉了知多郡。世上真得有天命吗?”
“天命是有的!”
“那一定不属于我吧!”
青年信长意兴阑珊,毫无形象的躺平在地上。
“信长,你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潜力。你的命数被高人锁住,如今成了困龙之局!”
平手师傅一脸慈祥的看着织田信长,嘴里面的话却是骇人听闻。
“这个国家是天照大神统治的,如今神的孩子还在名义上统治着这个国家。”
“师傅我有些不明白,天皇不是将军的傀儡吗?”
“权力的交替是不会间断的,只能长久不败之人才能做到真正的永远兴盛。昔日幕府将军虽然看起来已经控制住一切,但是今后将军制度消亡了,天皇也会继续存在。因为神道教的根就在天皇身上,而与密宗融合后的神道教,也更善于巫蛊之道。
此后他们在全国各地埋下无数咒符,吸取武家之运,这些都是当年我偷偷监视山科言继发现的。”
说完,平手师傅拿出一颗人骨念珠,递给信长。
信长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看不出来什么。”
平手政秀笑了笑,喝了口水对着信长继续说。
“这一颗没有什么厉害,但是遍及天下的阵法可就厉害了,不断抽取全天下的气运,锁蛟龙。
这和大明的刘伯温四处斩龙脉的目的一样,只是不知道尾张抽走的龙脉会落到什么畜牲上头。”
“师傅,我听不明白。你不是说神鬼巫术这些东西,不应该是统治者钻研的知识吗?”
“信长,你说的不错,这些东西败坏气运,绝非人主应该学习的知识。”
“师傅不是说我被人锁住运势了吗?应当怎么破解?”
织田信长焦急的询问平手师傅,毕竟事关己身,没人能够不在乎。
平手师傅看着信长,眼神变得暗淡,看起来疲倦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