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凌北身上厚重的风衣已经晕满了血迹。南子舒一时之间也没法判断他到底受了多少伤。
他们勉强躲在木门后面,南子舒重新将一旁的钢管堆了上去。两人终于有了暂且缓一口气的机会。
“舒舒……你的手……”
意识游离在昏迷边缘的凌北一把抓住南子舒还在确定钢管位置的手,轻轻掠过她早已血肉模糊的指尖:“疼吗?”
南子舒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在黑暗中依旧如盛满星河般璀璨的眼瞳。
她瞬间笑得同样绚烂:“不疼,一点都不疼。”
“小骗子。”凌北抬手抚过她的头发。
南子舒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却从语气中听见了他无尽的温柔和心疼:“在水泥墙上都留下了那么深的血迹,怎么可能不疼?”
“你知道!?”南子舒一惊。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找过来的?”凌北轻轻的将南子舒受伤的指尖包进掌心:“我一路扶着墙出来,却一直能摸到墙上有一条被划出来的细痕。还有.新鲜的血迹。”
凌北握着她指尖的手不敢用力:“干什么这样不心疼自己?”
“我想让你找到我。”南子舒如实说着。
却听凌北有些无奈的笑了:“不是说了让你不要管我吗?我总有办法的。”
“你这样就不怕那些人追上来?”
“我”南子舒犹豫了一下,又转身开始挪那些抵在门边的钢管。
“你做什么!?”凌北急忙拽回她的手:“指尖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干嘛?”
“你还要不要你的手了?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把自己的手毁成这样”凌北皱紧眉头,再次牢牢的将南子舒的手包在手心:“舒舒,你别忘了,你是一个设计师。你的手一定要好好的。”
“答应我,别再这样不管不顾了。”
“可是.”南子舒有些不安的望着那扇随时都有可能被外边那些人破开的木门。
只听近在咫尺的凌北轻笑了一声,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没了力气:“放心,墙上的那些划痕,都被我抹掉了”
南子舒感觉自己刚收住的眼泪再次有了决堤的冲动。
“舒舒。”
还没来得及察觉到南子舒情绪的凌北艰难的坐正身子,在黑暗中握住了女孩单薄的臂膀:“你看那里,有一个通风口。”
南子舒下意识看向整个房间里唯一的那点光源。
那是隐在仓库尽头的拐角处,一根水泥柱内侧的一扇小窗。也是整间仓库中唯一能跟外部相通的存在。
窗口狭小,加上外面有窗网阻挡。从那里渗进来的光线也不过寥寥。
要不是凌北提起,南子舒一时间还真没关注到这个房间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扇小窗。
只是这扇小窗在房间顶端,目测至少有两米高。而这个仓库里堆的都是一些废弃的钢管,根本没有什么能供人爬高上低的工具。
除非
“舒舒,一会儿我抱你上去。”
说着,凌北就颤颤巍巍想要站起来。
可不知道是因为高烧的缘故还是由于身负重伤,他竟就这么直直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