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我了，”宋严揉了揉杂乱的头发，整理一下破败不堪的情绪，“我们再说说你，你也喝了酒，你想好选哪个了吗？”
“我不知道。”
“少年啊，爱情的岔路口有两个女人向你伸出了手，你为何徘徊不前啊？因为你没被爱过，从小到大都没有，而人总是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你没了参照，你寸步难行，或许你对那两个女人都不了解。”
“你怎么知道？”张黎莫惊诧的看着宋严，从头到尾他可什么都没说，“你不会是算命的吧？”
宋严不看他，眼睛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的铁门，什么都不做，只是默默看着，眼神也渐渐失了光彩。
“但凡被爱过，他的心中就会有决断，至少会有偏向，而你一碗水端平。”
张黎莫沉默了，这是他这晚不知多少次沉默，感情的侏儒永远无法理解正常人的情绪，即使努力模仿也从未被接纳。
“你知道为什么所有音乐都在歌颂爱情或是爱人分别时的痛苦，却没有一个歌手完全抵制爱情吗？”
“因为人都会孤独啊。”张黎莫默默开口，这是他今晚第一次正面回答宋严关于感情上的问题。他不懂爱情，但他确确实实感到过孤独，尤其是最近的春节尤为明显。
“看吧，你其实明白孤独的滋味不好受，那干嘛不在岔路口向前呢？错了也没关系啊，至少不会遗憾。”
“我没钱没权没颜，平时就是个闷葫芦罐子没什么朋友，就守着一间小婚纱店，每天看着情侣成双入对，我怎么敢奢望啊。”
张黎莫的自卑源于骨子里的缺爱，从小到大没有人和他都没什么朋友，周围人一直觉得他很高冷但是他却是一直很孤独。它曾尝试着硬着头皮和主动别人交流，但大家似乎都不太待见他，每次挑起的话题都是寥寥几句结束。
“好，”宋严挺直了塌软的腰，坐直之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张黎莫，在他眼中是张黎莫全程没见过的认真，“你跟我说你一无所有，那为什么有两个女孩子会像你伸出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她们为什么会看上我。”
“也许，你或许和你的自我认知不一样呢？”
张黎莫抬头对上宋严微笑的眼神，像是哥哥看弟弟的骄傲。
“你看，你有一家婚纱店，你也是个老板对吧。你长得也不算丑，普通人肯定没问题，你为什么要害怕呢？”
“我不知道。”
宋严笑了，这次是轻蔑的嘲笑，嘲笑张黎莫被自己的自卑牢牢锁住，一张白纸般容易沾染颜色。
“哎，你说你要是个普信男该多好，最起码你自信啊，”宋严一皱眉头有摇了摇头连声否定，“不对，你要是自信就不是普信男了。”
“那是什么？”
“是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
“为什么？”张黎莫不懂，他这么平庸的人怎么会被看上，女生不都是幻想嫁给王子一般的人物吗？
“嗯，你没什么朋友应酬少，没谈过恋爱。总结一下就是，不抽烟，喝酒不酗酒，因为不懂爱情所以可以被教成女友想要的任何样子，每天生活两点一线，没有狐朋狗友歪门邪道，没有朋友所以更加注重亲情，大概率也会孝顺父母，还有自己的店。如果没有不良嗜好，你其实挺优秀的。”
“那为什么我不会被爱呢？”
“很简单，因为你天天两点一线，她们遇不到你。”宋严话锋一转，有些恨铁不成钢，“现在有两个女孩打破既定格局冲到你面前，你还要犹豫吗？还是想像我一样爱而不得？”
“可是我没有能力养她啊。”
“你女朋友是拜金女或是扶弟魔，还是只饕餮？”
“都不是，”张黎莫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怯懦又卑微，“她们都很好。”
宋严像是辩论赛大败后抓住了转机般大吼道：“这不就对了，她们没嫌弃你你凭什么嫌弃你自己？你是不是大老爷们，你能不能拿得起放得下？”
“那你放下了吗？”
张黎莫淡淡的一句话直接让宋严闭嘴了，他自己确实还没放下。况且放下何其艰难，尤其是面对那样的一个对象。
“妈的，”宋严站起身来，气的在天台上来回踱步，“你一句话给老子整不会了。”
来回走了几圈，最终还是在张黎莫面前站定脚步，张黎莫没有抬头只是默默的抱着一条腿的膝盖坐在原地。
“不管你怎么说，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摆在你面前，要么选A要么选B，你不最开始还问我选谁来着吗？现在你不管选哪个，必须做选择！要不然你一辈子也得不到爱！”
宋严被气得扶着矮墙透气，头一次见这么一个奇葩，大老爷们从头怂到尾，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有何意义？
“哎，无畏的勇士惨胜恶龙奄奄一息的来到公主面前，公主却因为害怕配不上勇士而不敢和他走。”宋严伸腿轻轻碰了碰边上的张黎莫，“懦夫，作何感想啊？”
张黎莫没有说话，任由宋严对自己的懦弱进行批判和嘲笑，他并不想理会宋严，他想认真思考如何去爱。等到他回过神时，宋严已经站在了门口敲了敲铁门。
“老弟，你的答案你慢慢想。对我来说不重要，但对其他人很重要。”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张黎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烦闷中索性不睡了。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电脑前，在打开前特地按住静音键，屏幕亮起的瞬间将亮度调到最低。
搜索栏上，他缓缓敲出“怎么爱”的字样。好笑，一个二十岁的人不会爱别人还要上网现学，就连张黎莫自身都有些自嘲的笑起来。看着网上的众说纷纭，自己一时也乱了，不知道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
就这样，张黎莫第二天顶着两个明显的黑圆圈被母亲以硬拉窗帘的方式叫醒。
张黎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由于起的晚早饭并没给自己留，因此自己只能跑出去吃早饭。出门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大部分早餐店早已关门，无奈之下只能跑到王雅琪工作的咖啡店买点吃的。
进门后，王雅琪依旧守时的守在吧台前，周六上午没什么人，不见了大部分上班族店内开始冷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