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楚烟的行为实在可疑,但是陆承骁认为朋友之间,数年不见,吃个饭也未尝不可,就一口答应楚烟的邀饭。
粤珍轩雅颂阁,美酒佳肴应有尽有,楚烟的态度亲切备至,力求让赵三千大师感受到宾至如归。
饭局将尽,楚烟借故把陆承骁喊出雅间,一脸局促,不好意思说道:
“陆同学,这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有事相求,你真的要帮帮我,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找谁帮忙。”
陆承骁挑动右眉,摆出一副请君畅所欲言的姿态,轻声道:“你说来听听。”
“能拜托你老师帮我鉴定一幅画作的真伪,以及如今的价值吗?”楚烟也直爽的回答。
这个问题,既在陆承骁意料之中,也在陆承骁意料之外,陆承骁猜到楚烟要找他老师帮忙,但是帮忙的内容着实意外,继续追问:
“什么画作?”
“张萱的《捣练图》。”
“白给你看?”陆承骁毫不遮掩问道。
楚烟继续没有说话,一切都在不言中。
而陆承骁肃着一张脸,眼神轻飘飘的看着楚烟,没有任何动作,貌似并不想要帮这个忙。
楚烟的笑容慢慢的僵在了脸上,心肝脾肺肾也在不停的颤抖,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否则明天早上无法交差。
“据我了解,张萱的《捣练图》在美丽国奥斯托韦家族收藏,你弄错了吧?你别拿一幅赝品出来鉴定,会有失得体、贻笑大方。”陆承骁发出质疑道。
楚烟的头摇的似拨浪鼓,生怕陆承骁因此不牵线搭桥,快速说道:
“奥斯托韦家族收藏的《捣练图》才是赝品,一位华侨商人找到我们律所起草遗嘱,律所要根据遗产价值收费,才需要鉴定《捣练图》。”
陆承骁一针见血,无情的诘问道
“要是真的《捣练图》,我为你引荐我老师完全可以,替你鉴定倒也无妨,毕竟谁不想见一见这尘封已久的传世佳作。
但是,你的理由并不足以打动我,万一这位华商就是认为赝品价比正品,就愿意掏正品的价格,你如何解释?”
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楚烟的脑子无比清醒,迅速组织语言,继续为自己加筹码道:
“如赵三千老师不鉴定,永远也无法确定,近在咫尺的《捣练图》真假,华国人一直会被蒙在鼓里,认为《捣练图》还在美丽国。
难免不会出现爱国商人想要买这幅画回来,你难道想要爱国华商花费巨大的代价,最终只买了一副假货?”
本以为自己的话语能点醒楚烟,没想到反被楚烟倒将一军,陆承骁沉思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对楚烟说道:
“果然不能随便吃别人的饭,世上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饭也没有白吃的。我可以替你引荐,但是我老师愿不愿意,我左右不了他的意见。”
见事情终于有了进展,楚烟高兴的一下拉住了陆承骁的手,不停的说道:
“谢谢,谢谢你的引荐,剩下的我和赵三千大师沟通,事成之后我一定给你重谢。”
随后,楚烟跟个小媳妇似的,跟在陆承骁身后进入了包间。
陆承骁在赵三千大师耳边不停的耳语,而坐在桌子另一端的楚烟,感觉自己的心跳如雷,好似在等待一场未知的面试。
赵三千大师听罢,打量楚烟后,又转头盯着自己的爱徒片刻,笑眯眯的说道:
“楚女士,我需要知道你的这位客户,得到《捣练图》的来龙去脉,我才能决定是否进行鉴定。”
楚烟心里无比庆幸,自己上辈子爱看藏宝节目,对鉴定略知一二,知道书画鉴定需要进行断代以及传承来历,不是毫不知晓鉴定流程,否则一定会认为赵三千大师在推脱拒绝,直言不讳的说道:
“我正准备给您将《捣练图》如何到华商手中的,您听我细细道来。
相传《捣练图》被美丽国掠夺回国后,已有破损,急需修复,就找到美丽国有名的华国古董贩子修复,古董贩子初见,就认出了《捣练图》,被逼无奈及生计需要,接下了这批古画修复。
古董贩子越修复越沉迷《捣练图》所带来的韵味,越不舍得将《捣练图》归还美丽国人,不想《捣练图》在暗无天日的仓库中失去光彩,古董贩子盯着《捣练图》观摩了整整一夜,最终下定决心仿制一副《捣练图》归还美丽国。
到了交货的日子,如古董贩子预期一致,美丽国人丝毫不懂得华国传统文化,无法辨别真伪,就这样奥斯托韦家族收藏的《捣练图》被以真换假,张萱的《捣练图》一直收藏在古董贩子手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古董贩子去世了,古董贩子的儿子也去世了,《捣练图》传到了古董贩子的孙子手中,古董贩子孙子想要在他百年之后,将《捣练图》秘密捐献给华国。”
赵三千大师听故事听入了迷,半晌清醒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伤痛的表情,出声道:
“我希望《捣练图》的历史真实发生过,冲你这个历史重现,我答应你鉴定这幅去假存真的《捣练图》。楚女士,你可别让我失望。”
把陆承骁一行人送至下榻酒店,楚烟才匆匆忙忙往家赶,抬手一看手表时间已经十点半。
还没进入家门,楚烟就听到孩子哭得声嘶力竭的声音,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惹的她心焦不已。
鞋也没脱,径直跑到房间里,就看到怪异的一幕,平平在床上捂着耳朵,对安安的哭声一脸嫌弃,安安在李兰翠的怀里哭的止不住。
李兰翠赶紧把安安递给了楚烟,无奈的说道:
“你都十点多了还没回来,两个孩子不能一直等你,我就哄安安睡觉,结果一抱安安,这小子就开始嚎啕大哭。
真是你生的,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小人精一个,在你怀里乖的呦,跟在我怀里两个样。”
看着安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楚烟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感到她被安安迫切需要着,低头对安安说道:
“小宝宝,小人精,还知道要等妈妈回来,才要睡觉呀。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妈妈还要挣钱养宝宝呢,要听奶奶的话,不可以哭了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