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止微怔,隐隐感觉心里好似有个种子正在悄然萌芽随即别过头避开她的目光。
“别跟我套近乎,也不许叫我阿止!”
“那叫你什么?夫君?”
林墨止下意识回头。
“算了吧,我怕你浑身难受,我也一样。”
苏岁竹撇撇嘴,身子更往后靠了靠,醒了会神, 身子的疲惫感也是减轻了些。
林墨止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水杯,眼底一片暗色。
“废话少说,抓紧时间休息,过两日便要回到那妖女所谓的过去,若是不能替她消解怨气,我们就会被永远困在其中。”
“嗯,那我们也暂时和解吧,在平安出来之前心平气和相处, 就当重新再给对方一个认识彼此的机会。
“你还好吗?伤得重不重?”
苏岁竹实在是不能想象。
“还有你早就知道声声是妖,还故意将它带回来,也亲眼目睹它吃了雨柔的孩子?”
林清寒很快也领会到了她的意思,转身就要与她一同离开。
林清寒语气里多了些不满,“岁岁,你叫他阿止?”
林墨止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
当下轻哼一声甩袖,却也只能去了,转身前那双眼似要吃人一般。
“苏岁竹!你若再随便动手动脚,我就将你扔下我的床!”
“怎么?你看上那个女妖了?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幼稚,谁想再认识你这样的女子!”
林墨止抬脚先是走了两步,却发现林清寒并不跟上来。
“随便叫的.现在也没外人了,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实情了吧?是你推我下井的对吗?”
苏岁竹趁机捏了把他腰上的痒痒肉,只是讨厌他这个人罢了,抛开其他不说,这张脸和身子还是很不错的。
林清寒眉心紧蹙,只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是继续低垂,再次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
“还好,没事的,就是担心你,脖子的伤是不是很痛?”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谁反悔谁是狗!”
任务完成之后,这里的世界还有这里的人,也许还会一直存在的吧。
“到底为什么?”
“岁岁.”
林墨止缓步而来,神色晦暗不明,却很是不善之态。
“你才是狗!”
“岁岁,对不起.”
一想起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苏岁竹满脑子都是一些非礼勿视的好东西,仿佛这会都能将他看个透一般.
林墨止惊而身子一颤,面上瞬间生出了些热意,拿开她的手忙起身躲避,莫名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苏岁竹一阵银铃般爽朗笑声阵阵, 本来略带病气的娇弱脸庞, 这会也是添上了几分别样的光彩和明媚来。
林墨止抿唇,不觉唇角也是上扬了些弧度,又马上绷了回去。
苏岁竹打断他要开口的话,暗暗使了个眼色,别忘了现在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什么男未婚女未嫁的时候了!
“可你明知道那是雨柔的孩子,先是被生吞,后又被撕碎.”
“清寒,你怎么来了?”
林墨止蹙眉,“之前还赖着不走,这会怎么反倒如此听话?我有说现在就赶你走吗?急什么?”
苏岁竹后知后觉反应起来,这一模一样的脸,代入感太强了,总是会忘记,他……也并不是墨止。
林清寒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天上的风云眼见就变了,黑云压顶,他再也不能多说了。
苏岁竹也不管他到底愿不愿意,抓起他的手, 掰开小指就勾了上去,又按着在拇指盖上了印。
苏岁竹探出个头看去,只见林清寒正手掩在胸口立在门外,眼中的神色透着股委屈和黯然。
对于林清寒此时的紧张和担忧,苏岁竹随口开着玩笑调侃来缓解。
如果说推她入井是为了让她得知井下的情况还可以理解,可亲眼看着妖物吃掉婴孩,还能隐在暗处不动……
林墨止不屑地侧头,唇角微动,眸中总是多了几分异样之色。
苏岁竹撑着床头起身, 虽无力感还在, 可也还没到动不了的地步, 当下就穿鞋往门口去。
苏岁竹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不停往下掉。
林清寒眉眼间转瞬晴朗,浅笑温和。
林墨止看着二人相对而立,似乎满眼就只有彼此的神情,不觉暗暗攥紧了拳,眸色幽沉冷然。
看在我都少活十年的份上, 你会同意的,对吧?”
她走了,林墨止还在,之前的林夫人也会再次回归。
事已至此,她在完成任务之后,还是希望林墨止能够好好善待自己的发妻。
“岁岁,你知道的,我从来都.”
“不用你扔,我不占你那一头就是了。”
“想笑就笑啊,干嘛一天到晚绷着张脸,假正经。”
“岁岁,现在你我皆在其中,有些事情无法说透,我只能告诉你,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帮你,哪怕某些时刻,我也很不舍得,也很心疼.”
“你真傻,十年的阳寿怎能说给就给?”
“清寒,你不是说要给我拿药吗?在哪呢?”
林清寒被她这般直白的眼神看得无可隐藏,片刻慌乱后才稍稍垂眸点了点头。
林清寒坦然应对,“在我房里,一个蓝色的小瓶,还劳烦大哥去一趟。”
“等等,我是她夫君,什么药我替她拿。”
“哦对,跟我来。”
苏岁竹竟还笑眯眯地跟他招了招手,“多谢阿止,辛苦了。”
苏岁竹忙挣扎着推开林墨止下来,快步就迎了上去。
“什么正事?都这会了,还不能消停点!”
苏岁竹伸出小指过去,认真地望向他。
苏岁竹说着,眼眶随同鼻子一起酸的不行,眨眼间便带出两行湿润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