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是想”
林清寒有些坐不住了,之前的婴孩牺牲是为了诱杀妖物,他忍受煎熬,顶着岁岁的埋怨也就罢了。
可这会又哪里还能眼睁睁看着人在此残害婴孩!
而且这人看着分明就是白日里岁岁送长命锁的那个男子,家中分明应该也是有个新生婴孩。
莫非就是当下的这个孩子?
“也许比你想的还要更残忍些。”
苏岁竹伸手阻拦他此时要上前的动作,双眼微眯,不觉升起浓浓的愤怒和狠戾之色。
林墨止有了些许沉思, 视线紧落在前面男子的举动上,压低嗓音缓缓开口道。
“若真是要将孩子丢进河里沉下去,又何须用这般细的红绳?”
苏岁竹有些惊讶,这家伙眼神这么好?
她自己还是那次去万婴井才发觉自己的眼睛在夜里也十分好使的,只是似乎得凝神聚气才可以。
苏岁竹这才不觉唇角微勾,心中舒服了一些。
苏岁竹也是没想到,这玩意都起火了居然还要垂死反扑。
原本白白嫩嫩的婴孩,被啃咬得面目全非,手脚都只剩下半截,眼珠还挂在地上。
“大仙,这一次,小人刘文厚可是带着万分诚意,还望您收下祭品,满足小人的所求,赐小人一个儿子吧!”
人跑得倒是快,孩子就留在地上,哭得已是没了气力,声音也小了一些,却更嘶哑了。
苏岁竹皱眉,头也未回,正是关键时刻,这家伙这个时候还不能消停!
苏岁竹十分清楚这死狐狸的底细,准备充分,又守到现在,也就是等着一击必中!
“我可是地仙,你这般对我,会遭报应的!”
苏岁竹这才抬掌接着打了下去,轰然一下,狐狸的大半个身子都起了火。
被火苗环绕着的狐狸,龇牙咧嘴,异常凶狠,双目发出红色光芒,对着此时突然现身的苏岁竹就扑了上来。
多年的默契还是有的。
苏岁竹咬牙切齿,这才拂掌而过,大火瞬时间就将狐狸整个包裹在内。
红狐低头将裹住婴孩的襁褓布用爪子扯开,张口就对着乱蹬着的小脚丫咬去。
一道赤色光团随后飘至而来,落地便化作一只通身赤光发亮的狐狸,抖了抖毛发,傲然挺立在月下。
苏岁竹衣袖下的指尖瞬时翻转结术而起,已是蓄势待发之态。
一声哗啦的响动, 三人视线齐齐汇聚,只见男子已是点燃了香烛和高香插在地上,又从身上挂着的布袋里扬起一把把的黄钱。
这即将成精的红狐便是
在老人们茶余饭后的诡谈故事里, 祭祀地仙都是用红绳将活物和石头系在一起,比如活鸡活鸭。
一片血肉模糊下,可怕的是居然还是丝仅存的气息。
而且刚刚若非她知晓大致的事态发展,正常的视线下也根本看不出这绳子的颜色。
林墨止有些不解,这丫头突然变得戾气纵生,跟往时的娇软狡黠幼态倒是相差甚远。
刘文厚见状,顿时兴奋地起身作揖。
林清寒既担心妖物再对她不利,又不忍看着那孩子此时还躺在地上,衣衫单薄满脸涨红依然还在哭泣,顺势也开口道。
突然一阵苍老尖细的嗓音从它身上传来。
“多谢大仙,那小人就先回去了。”
“地仙?不过就是个该死的畜生也配叫仙?这一次你也该好好尝尝什么叫皮开肉绽的痛楚!”
林清寒手已是抬了起来,苏岁竹左手握住他的手腕,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二人未开口说一个字,林清寒却是会意凝重点头。
林清寒从前也有听村中老人们提起过,这般举动通常是祭祀一些地仙之类的。
可是她无法忘记梦里宋音的记忆,就是在这一处河边找到了自己女儿的残躯。
男子撒完黄钱就跪在地上, 一阵叩拜之后,似信徒般双手合十虔诚相求。
“一个妖物罢了,你既然会法术,就快些解决了它,又何必多费唇舌?”
林墨止不乐意了,这两人的亲近举动实在有些碍眼,可当下的情形并不适合发作, 于是只能冷着脸默默将苏岁竹的手拿开。
一般都是祭祀和祭奠已故之人才会这般。
经受过这般非人痛苦,居然还活着
别说宋音,苏岁竹的心尖都要发颤发疼!
就是那场梦里源于真实的记忆,苏岁竹突然有些明白,宋音之后的发疯和癫狂复仇之举
对,妖女就是宋音,原本她也是个凡人女子,有夫君也有孩子。
苏岁竹是在完成任务,同样也是在救赎,更是让自己难平的心得以释然。
满地打滚也无法阻止火势蔓延,红狐一个跃身就跳向一边的河塘里。
“岁岁,夜里更深露重,我们还是快些将孩子带回去安置吧。”
即便这是妖女的心境,哪怕一切都是虚幻,她也要让这些混蛋都受到该有的惩处!
甚至有可能是一些不听话的小孩.
林清寒这才恍然惊觉,难不成那孩子就是献祭品?
禽兽啊!
倘若真的要孩子献祭, 那这所谓的地仙也必定是妖物无疑!
红狐望着前方的婴孩,优雅缓步靠近。
苏岁竹掌心转动着,指尖将火控制得刚刚好。
林墨止暗暗隐下衣袖间微动的指尖。
苏岁竹先前送给那孩子的长命锁便是施了术法的,此时一经触发必中招!
这死狐狸简直是找死!
寂静的夜里回荡着狐狸凄惨的哀嚎声。
可在他们当地却并未有这种习俗规矩,虽说敬畏黑蛇却也从没有专门做过一些祭祀举动,只是代代相传为一方守护灵物, 从不敢冒犯。
大仙?祭祀?
本来再用些力道,一把火就可以烧死它的。
可眼前始终并无任何物体出现,黄钱依然悬浮于半空中,霎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