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
随着话音落,众人才敢挺直脊背,却是依然只能跪在原地。
在场的也只有那位国师大人一人站在上方,墨发玉冠,玉立生姿,就跟个帝王似的居高临下睥睨众人,还颇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苏岁竹不觉就代入墨止那张绝色容颜
接着就来了一群小侍女,人手端着一盆水过来,放在每个人面前挨个净手,就像是一种仪式般,可就得跪着洗!
等全都完事了,才总算可以起来了。
地上是真硬啊,春夏交替正是衣裙单薄,苏岁竹起身不禁蹙了蹙眉头,暗暗吃痛。
抬眸的瞬间又对上了那双深瞳,苏岁竹莫名有些紧张,下意识避及,双手交叠捏紧了衣袖。
“接下来就由我姜古国的圣君来钦定此次雪女的人选,开始吧。”
话音刚落,下方就是一阵倒吸气声,格外明显。
圣君?谁?哪呢?
苏岁竹努力搜索着原主关于圣君的记忆片段,似乎除了官府门口贴过的皇榜告示一闪而过就再没了,内容她都看不清。
可以想象,当时的原主就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走了,根本不关心这个所谓的亲封圣君到底是什么人
可为什么下面的人都是这种奇怪的表情,似乎.还有点害怕。
在玄衫女子的示意下,苏岁竹忐忑的伸出手掌从纱帐下方的缝隙中探了进去。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到掌心,甚至可以感受到一寸寸一圈圈盘踞在她的小臂之上。
苏岁竹也大概能想象,那么让人害怕的话,那就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一阵微凉的触感划过掌心,再到手腕.
苏岁竹突然猛地将手抽了出来,连连后退,紧咬下唇才没有惊叫出声来。
“你可以走了。”
啊啊啊!苏岁竹只觉全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口中的惊叫已经不能完全表达出此时要跳脚的心态。
纱帐是黑色的,也不知是用什么面料织就的,即便有些朦胧,却也并不比白色的透亮。
苏岁竹反而对这圣君更是好奇了,王宫贵族们奉为神圣不可侵犯之物,平民百姓却害怕成这般模样,会是什么呢?
疯狂将手中的凉润甩掉,又在剧烈挣扎下,就连玄衫女子也拉不住她了。
“带下去。”
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哭哭啼啼的,忙跪在地上咣咣就是磕头求饶。
“啊”
那两个小姑娘一前一后都去试过了,虽然皆被判定并非合适人选,但是二人的神情明显还是在那一刻松释了下来。
苏岁竹本能抽手之快,带动着轻软纱帐随之拂动一角,双眸正与那内里赫然出现的漆墨色竖瞳对上一瞬,身子都为之一僵。
玄衫女子得到示意便马上抓住苏岁竹的手臂强行拉了过来,再果断将她的手又放了进去。
国师一经发话,在场的原本十几个人,马上就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于是也就只剩下三个了。
可似乎.她误解了什么.
排在前面的
难道同她一样,进宫别有目的?
即使这气势迫人的国师都带着几分不悦语气开口了,苏岁竹一时半会也实在无法克服心理上的不适,立在原地皱眉不动。
苏岁竹余光再次小心翼翼扫视了一圈,就等着这位神秘人物的闪亮登场。
没看到也就罢了,现在都看到那么大一条蛇在里面,还怎么能将手放进去?
正如所料。
难道这所谓的圣君就是步撵里面的.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总不是个人就对了。
“还有谁也同她一般自幼就胆小的?现在马上自己离开,本国师可以不追究,可若稍后再听到这般聒噪的吵闹,决不轻饶。”
“你先来。”
玄衫女子冷若冰霜之态,那小姑娘听了忙低着头脚下似生了风,迫不及待马上就是远离步撵,头也不回的走了。
“求国师饶命,小女子自幼胆小,绝不是故意对圣君不敬的”
原本站在院中的一群人相当于全落选了,就剩下苏岁竹一个了,此时既有胜利在望的雀跃,却也同时伴随着未知的恐惧和忐忑感。
苏岁竹发誓,她是真的不想惊叫的,可是当猝不及防的可怕来临,她在本能之下还是双眼紧闭喊出了声。
这里面哪是什么鬼圣君,分明就是一条盘踞着的黑蛇!
那双黑溜溜的蛇眼,并不似之前遇到的大黑蛇,总是多了几分柔色,甚至还有点像墨止总带着的那条小蛇,阿辞
只是身形却比阿辞粗了足足两圈,大约有拇指那么粗!
“谁让你将手拿出来了?放进去。”
这熟悉而渗人的感觉这辈子再也不想多感受一次了!
“国师大人,我刚刚已经伸手进去了,请问到底怎么样才算被选中呢?”
苏岁竹和另外两个小姑娘迅速交换了眼神,分明这俩人也害怕啊,可就是脚下不肯走。
行吧行吧,国师大人说了算,苏岁竹很是识趣的收回脚,低眉顺目站在原地等着。
国师虽面具下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波动,可语气却是稍显不耐。
苏岁竹站在前面,自然是要先去的,可刚一抬脚,国师大人就发话了,修长的指尖就指向了她左侧身后站着的女子。
“放肆,竟敢对圣君不敬!”
苏岁竹站在离步撵三米开外的位置,脸色都变了,气息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哦对,苏岁竹又想起来选妃的事,这不就是所谓的富贵险中求!
不管什么理由,反正现在就三个人了,可不得挨个来。
紧闭着的双眼,拧成一团的眉心,看着就好像在忍受什么酷刑一般的表情。
有这么夸张吗?
站在苏岁竹身侧的人居然已经开始打起了哆嗦。
她看到了!
刀山火海也得冲啊,苏岁竹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