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镜子你若是喜欢,就当做我们夫妻间的定情信物也是不错的,只是,你若是拿去转手就送别人,那为夫可是会不高兴的。”
慕澈脸上的笑意并未收起分毫,可这话在苏岁竹听来却总是多了些暗戳戳的威胁。
宫人们也说过,他要是说不高兴了,那通常就是惩罚人的开始。
什么扔给恶犬撕咬,剁掉手脚抛入鱼塘等等。
据说,韫泽殿后面还有一块死地,就专门是用来惩罚人和堆尸体用的!
这些小道消息虽是后面听来的不明八卦,也有些以讹传讹的成分,并不一定是真的,且苏岁竹经过也从未闻到过什么异样的气味。
可也大概听得出这慕澈在宫人们眼中如同魔鬼般的日常形象。
苏岁竹并不敢拿自己的小命轻易去挑战。
“阿澈,这是你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又怎么会转赠给别人呢!”
“也是,就算你转赠给别人了,为夫也有的是办法拿回来,不然现在,你又如何能再回到为夫身边。”
慕澈温和低下头,握住她手腕,抬掌拂过,指尖的那道小伤口顿时消失不见。
“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岁岁,你若身子不适,那我陪你躺一会吧。”
慕澈将苏岁竹拥在怀中,缓缓闭上双眼,深情缱绻。
“当然怕了,不过我最怕的还是你伤我,那可比刀子刺进心脏还疼。”
“我?我还能怎么伤你?你那么厉害,只怕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你就会先将我脖子扭断了。”
“别以为为夫没看到,你这手臂上的伤哪来的?”
“阿澈,你怕疼吗?”
在慕澈执意之下,那处已然结痂的伤口还是露了出来,一个暗红色的圆圈,若小指大的印记一般,看着很是规整。
可这样的神态,分明就跟林清寒给病人把脉时的神情一般无二。
慕澈眸色暗了下去,沉默了一瞬,才不自然地笑笑。
“岁岁,洞房烛,我们还有最后一件最重要的事没做。”
“嗯,那是一种晶莹剔透的东西,凡人也许会觉得很美,可却也代表着鲛人当时最为强烈的心境,或许对鲛人来说,并没有那么美好。”
她才不要躺,更不要陪着他消磨无谓的时光。
国师就算再厉害也总是凡人,慕澈若是再拿出一些奇奇怪怪令人措手不及的法器出来,他又能挡得住多少呢
苏岁竹不禁有些苦恼,看来国师的办法并不太行,赌的成分太多。
慕澈渐深沉的眸子和轻垂的眼睑,都让苏岁竹下意识想要躲避这张靠近而来的脸。
“什么意思?岁岁,那个伤是他自愿的,也是该受的,你根本不欠他什么,为何要因为他而这般伤害自己呢?是不是很疼?”
“啊?”
苏岁竹不知道为何慕澈总能先是精准猜测到她心中所想,可是她的确就是想要!
无论用什么办法!
“阿澈,如果我想要,你会给我吗?”
紧接着,慕澈却是换成她的另一只手腕握住,甚至还要顺势拉起她的衣袖。
慕澈到底还有多少招啊?
“岁岁,你想要吗?”
慕澈语气间突然多了些急切,心疼地握紧苏岁竹的手腕。
慕澈不明白,倘若国师真的伤了她,她又怎么会还与他站在一处?宁愿去信任这样一个人
苏岁竹摇摇头,“不是他,原本他的伤也是因我而起,这个就算是我还给他的。”
苏岁竹一口咬定是自己造成的,云淡风轻笑笑表示自己没事,并不愿多说其中的细节。
慕澈话中似是有些他意,眼中也随之笼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色和扑朔。
慕澈突然抬眸,苏岁竹下意识闪躲避及。
苏岁竹立时没来由地心里发虚,难不成慕澈还会医术?
他一个宫里长大的小魔王,怎么可能会学这个?
苏岁竹顿时有些紧张抽手,“阿澈,你干什么?”
这个方法出奇的有效,根本毫不费力气,慕澈便先是放开了她。
苏岁竹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慕澈有些怔然,才迟钝点了点头笑道。
“对不起阿澈,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恐怕现在不行.”
苏岁竹抬手挡在唇上,眉心皱成一团,苦着一张脸,似是有些为难。
“无碍,想来是初次饮酒,肠胃有些不适,等这股劲过去就好了。”
慕澈询问之时,指尖也搭上了她的手腕。
“阿澈,鲛人流泪真的会变成珠子吗?那是什么样的?”
慕澈眼中的阴狠之色在多次确认后,才渐渐消退了大半。
那就还得是她这个老办法,解决根本才是王道!
“不疼了,阿澈,都过去了,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呕~”
无端激起心头的一些贪念和渴求来。
“岁岁,哪怕你想要杀了我,我也不舍得对你动手。”
慕澈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特殊的伤口,是南棘贝特有的!
可他从未伤过她!
“是国师?那次他亲手从我手中接过南棘贝,是他伤了你对吗?”
这会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只求慕澈别马上就对国师打击报复就够了。
“岁岁,还没好吗?”
再说了,都要弄死你的人,疯了才会喜欢!
这样陌生而熟悉的脸,真的像极了林清寒,可眉间那一抹妖艳的赤色也在不断提醒着她,他不是。
慕澈见她低垂着头,若小扇般的纤长羽睫在眼下投射出一道小小的暗影,显得格外乖巧恬静,说出的话也过于俏皮。
脸颊多了一片温热,慕澈将她的脸捧起转过来对着自己,深情满溢于眉眼,过分的温柔。
假的很!
苏岁竹才不信会有人真的在生死之间还选择这种狗屁肤浅的男女情爱,生命不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