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钱,江亦清是给得很不舒服,他甚至后悔递钱给护士了。
他阴沉着脸盯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是江珏让你来的?”
“江家主何必明知故问?”护士笑着说。
江亦清拳头紧握:“我母亲伤成这样,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定要她付出生命才肯罢休吗?”
“你母亲身上的伤完全是她自己留下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这一点,我们已经证实过了,也有许多目击者可以证明是你母亲拿刀伤了自己,江家主这个时候若是非要把什么人拉下水,怕是不能够。”护士满脸笑容,一双清澈的双眼却充满寒气。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
江亦清又何尝不知道她的意思。
只不过,魏盈如今都已经伤成这样了,江珏没有放他们一马的意思也就算了,还逼迫江亦清在今晚必须做出决定。
他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个决定?
就算真的要做,也不可能让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手上。
想到这里,江亦清心中隐忍的怒火一点点往外涌:“你们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我不明白江家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刚才也只是在转述江珏的意思,如果江家主觉得江珏的话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大可以无视我,反正这也没什么,你只需要做好一切准备就可以了。”护士面带笑容。
一切看起来都显得那么稀松平常。
她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江珏对你母亲今日的表现很不满,不过,他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即使知道你们不怀好意,也还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这一次可以做到,他就能放过你。”
一切的一切,都很简单。
选择权一直都在江亦清的手上,至于最后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这一切都是江亦清说的算。
“江家主,言尽于此,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护士留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江亦清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气得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
在所有人走后,他一脚踢在花坛上,脸色难看的很。
“怎么了?”阿光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匆匆忙忙跑上千询问。
江亦清看了一眼担架上昏迷过去的魏盈,拳头紧握:“把人抬回去。”
一群下属只能按照江亦清吩咐的去做。
他们甚至想要把魏盈送去医院照看,毕竟伤口那么深,随时都有可能撕裂,留在家里指不定要伤口感染发炎。
但这个提议才刚提出来就被江亦清给拒绝了。
江亦清甚至有些怨恨魏盈没能死在江珏的手上,如今好好的一个人被送回来,医院那边也有了记录,今夜若是死在江亦清的地盘上,可就跟江珏扯不上任何关系了!
怎么办?他应该怎么办?
江亦清拳头紧握,思考了许久。
直到魏盈醒过来,江亦清也没能下定决心。
反倒是魏盈,看到江亦清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难看,大概是没有想到江珏竟然会把自己送回来吧。
“江珏下达了最后的通牒,今夜,他就会对我们动手。”江亦清缓缓夸口。
魏
盈听到这些之后并没有任何意外:“我知道,这一次没有成功,他也被我给激怒,你的确没有时间了。”
“江珏给了我选择的机会,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如果今晚不能做出决定,那么接下来要面对的,怕是一起死。”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亦清忍不住看向魏盈,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手,握住魏盈仅剩的一只手,说:“母亲,当年的事情是你我都清楚,也都知道江珏的为人,他不可能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
“如果一定要做出一个选择,你会怎么做?”
他将问题抛给魏盈,让魏盈自己来做这个决定。
其实魏盈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不是一个好的问题。
她更清楚自己是别舍弃的那一个,可她总归是不可能心甘情愿去死,况且这些事情很多都是江启做的,如今江启还好好的活着,没有道理她去死。
所以魏盈不甘心,她说:“然后呢?”
江亦清说:“我想把选择权交给你,是一起死,还是在我们之间做一个取舍。”
“你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话,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已经舍弃我这个亲生母亲了。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江珏没有那么傻,没有往我设下的圈套去钻,我现在就算死了也无法为你争取太多的利益。”魏盈的声音嘶哑。
江亦清看着她:“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人。”
“不、准确的说,我们一家人,只能活一个。这应该就是江珏想要的吧,如果我们不动手,到最后江珏会自己动手。”江亦清声音嘶哑。
母子两人都没有说话。
魏盈躺在病床上,伤口还撕裂着,没有人知道她此时有多痛苦,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仿佛有成千上万的针扎入她的心口,她痛苦万分,却又无能为力。
该怎么做?
她不明白。
或许,这辈子注定是这样了。
魏盈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接下来的路,我会自己走。”
“你确定?”江亦清不相信。
魏盈苦笑,眼中有泪水在翻涌:“亦清,我是你的母亲啊,几个孩子里面,我最疼爱的就是你,虽然我们之间有各种争吵和不满,可依旧改变不了我爱你这个事实,你是我的孩子,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以为,我真的舍得你就这么断送在那个人的手上吗?”
江亦清不说话,心如刀绞。
魏盈苦笑:“从当初知道他还活着的时候我就预料到我们会遭到他报复了,事实也确实如此。要怪就怪当初没能仔细一点永绝后患,现在也不过是要偿还当年欠下的一切罢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享受了这么多年,也算回本了。
仔细想想,江珏会对他们如此恶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们两家,注定你死我活。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