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一刀了结了你?”
这一瞬间米琉感到浓烈的恶意,这个人十分厌恶她,是因为悉杉?不过她的眼睛都懒得眨一下,完全当对方是空气,死水一般平静。
见米琉真的不怕,修特眼中闪过复杂的光,变了语调,开玩笑似地说:“瞧你,这么不小心,出来一趟就弄成这样,这可不是好女孩该做的。”
高贵的殿下没事儿人一样,完全忘记了刚才是他亲手掐了米琉,还威胁人家。他招呼管家:“快将人带回去吧,找点药给她擦,别让哥哥担心了。”
“是,是,谨遵殿下吩咐。”管家如蒙大赦,赶忙拉着米琉走了,还不忘带上紧张兮兮的的女仆。
“可把我吓死了……”他擦了把冷汗。这事到底要不要跟殿下说呢?诶!
“啊!小姐!”女仆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见米琉下巴上已经青紫一片,又惊了一下。
管家烦心地吼:“快去拿治疗仪,请医生!还愣着干嘛呀!”
……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午夜了,悉杉才披着月色归家。不过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就是晚餐时间,于是深夜米琉被喊起来陪这位殿下吃饭。
一般人这时候被弄醒多少会有些不高兴,不过女仆没在米琉脸上发现丝毫不耐。她担忧地垂下眼皮,今天一整天这位小姐都是这种样子,若是殿下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听说你午饭没吃多少?是做得不和胃口?”悉杉询问。关于米琉的一切自然早就有人汇报给他,事无巨细,他也知道修特来过了。
米琉摇头。有人问她就回答,只不过会选择尽量少说几个字,能用动作时就不用“嗯”。
“那就是被修特吓到了?”悉杉试探着问,观察着米琉的反应。
站在一旁的管家这时松了口气,他可没告状,是殿下自己知道了。
米琉依然摇头。
“他是我弟弟,从小就是小孩子脾气,一贯爱闹爱捉弄人的,你别太在意。”悉杉解释道。
“嗯。”这次米琉开口说了一个字。她的下巴已经被精心治疗过,不过还是残留了一些红印子,看起来怪可怜的。
悉杉还以为米琉胆子小被吓得狠了,连连安慰她:“好了,别怕了,以后我不叫修特单独见你,不会再有事了。”他亲自夹了好多菜添到米琉的碗盘中。
一口一口慢慢吃完,饱胀感提醒米琉停下。
食物的能量在身体内发生着转化,亿万个细胞同时在为人工作着,人却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难道不讽刺吗?
“现在到处都很乱,等过段时间你就可以出去走走,心情也就舒畅了。”
米琉的眼睛很短暂的地亮了一小下,却听悉杉接着说:“那时候我也不那么忙了,就能多陪你些。”
“嗯。”米琉勉强牵了下嘴角,流星一样的希冀黯淡下来。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她只能在他的陪同和看管下行动,尤其不被允许独自外出。
米琉回房后管家被留下来单独问话。
“修特当时很凶?”
管家斟酌着回道:“呃……是稍微有一点情绪激动,不过最后也没出什么事。”
“以后他来你注意些,提前让米琉避开,这样的事我不想听到第二次。”悉杉话中透着十分的严肃。米琉本就体弱,经不起修特再多吓几次。
“是,殿下!保证没有下次!”
短短两句话之间管家额头的汗都冒出了一大片,他不由得埋怨起修特的恣意任性来,这位殿下自己胡来,责任却都跑到别人头上来。还有米琉小姐,也是个烫手山芋,管家头大地想:第一次见面时他那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了。
“对了!”悉杉话锋一转,“平日小姐若无聊你便多寻些有趣的物件来,不吝是珍珠宝石还是猫猫狗狗,只要得她喜欢就好。”
“谨遵您的吩咐。”管家笑脸回答,心中发苦。小姐整日不是疯颠颠就是似个木头人样,又不肯多说话,她的心思十分不好琢磨,只能一样一样慢慢试了……诶!又是一件苦差事。
悉杉摆摆手示意管家退下,又回到书房处理白天未完的杂事。
明亮的灯光照着窗外的厚雪,忙碌中的他有短暂的发呆。
修特……该是太在意这件事了。
悉杉想,也许该向弟弟解释一下。米琉是什么样的身份他再清楚不过,她是绝不可能曝光在众人眼中的。很快他会有新的府邸,米琉在这不会妨碍到什么,更不会被发现,该如何对待她他也知道分寸。
他摊开的手掌攥了起来。因循正在走向更宏伟的辉煌,他也即将握有更多筹码,一切都在向最灿烂的方向发展,血热在心脏沸腾。
深夜的冷冽全然与这座府邸无关,更与桌前的这个男人无关。
……
“嘶~哈~”
一道身影在废墟之间穿梭,正是我们的绮沙公主。纷纷扬扬的大雪天冻得她浑身发抖,才出来小半个小时四肢就已僵硬得够呛。
“阿嚏!阿嚏!”绮沙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圣光会据点的食物已经告罄,能源块也只剩下小半块,她不得不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出来觅食,谁知道帽子男不仅联络不上,还把她藏起来的飞车开走了!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都凑到一起来了。
附近都是废弃的建筑,哪能找到像样的吃食?曾经锦衣玉食的公主如今抱着一罐被压变形的过期罐头,居然还下意识地笑了一下。这是她今夜唯一的收获。
不行!绮沙意识到自己的可悲,将罐头掷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
她什么时候混得这么惨了?在这样下去岂不是连乞丐都不如!她要拿回她应得的!帽子男不来找她,她就主动去要,去找悉杉!去皇宫!
对!她明早就去!
绮沙坚定了几秒,突然想到没有飞车靠腿的话她哪儿也去不了,半路就被冻死了。她又嫌弃又珍惜地捡起地上的罐头,跺跺脚往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