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副作用这么好治疗,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为此付出代价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穆衍思索着,“我回来的这段时间并没什么特殊,如果有的话那就是……之前曾经吃过一种特殊的食物。我不知道那算不算食物,是云团样子带着微光的一种东西。”
“我们可否对您做一次血液测试?”博库眼里燃起了兴奋的光。
“教授知道那种东西?”穆衍问。其实当时吃那“云团”的时候他心里也挺没底的,纯属是没办法了。
博库猜测:“听您的描述大概率是一种宇宙微生物,不过我也不敢断定,一切还得等血液检测结果才行。若真是那样,在一段时间内应当有能检测出来的残留。”
“好,我同意做这个检测。”穆衍回答。“不过也不着急,你们刚回来,还没好好叙叙旧呢。”
基地里的士兵都对丁肯教授抱有极大的好奇心,这个他们只在视讯通话中见过的人如今活生生地来到眼前,怎能叫人不激动呢?这个夜晚注定是热闹的。
……
夜色迷蒙中,乐园中不灭的灯火如繁星璀璨。米琉穿着睡裙站在窗前,手中攥着一个小药瓶。那是萨娅医生给她的。
“你真的想好了吗?”她问她。
“这瓶药虽然没有特别强的副作用,但是对身体肯定是不好的,更别说你体质本就差一些。”
“我想好了。谢谢您,医生!”米琉答得很痛快,她别无选择。
只要悉杉还一直没放弃那种想法,米琉就会一直处于忧心和危险中。虽然这还上升不到生死伤亡那种程度,但她内心里是极难接受的。不管是做戏还是被迫,她都不想让感情被掺杂上其他东西。
“一次只能吃一颗,并且三天内绝不可以第二次服用。”萨娅叮嘱道。她真怕米琉会做出令自己受伤的事。
米琉轻轻点头。“我知道的。您放心,我并不想死,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所留恋的人。”
“你是为了那个人?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应付悉杉?”萨娅收好医药包,站起身来。米琉的私事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她从前本是联姻因循的公主。
“是,也不是。”米琉烦恼地说。对其他人她根本无法开口谈这些,因此萨娅问起来她并没扭捏,而是很诚实地敞开了心扉。“他曾告诉我,让我第一个考虑自己,不要为了任何人任何情况伤害自己。”
萨娅不清楚米琉说的是谁,不过听到这话稍微安心了一些,那人至少没有太自私。不过米琉的身份……要说生存环境和居住条件,现在没几个心环人能比得上米琉,但要说到感情问题,那有太多由不得她选择的了。
“不过,你还是找我要了这瓶药。”萨娅看着米琉的眼睛说。这是米琉自己的选择。
“是,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和悉杉怎么样了,他不会看不起我,也许只会心疼我。但是我自己却无法容忍和不爱的人在一起,我就是受不了,一想到就会无比排斥。”她的声音很小,甚至很软,令萨娅听着心疼极了。
“你……诶!你这样只能叫自己难过罢了,看开点吧。”萨娅劝她。米琉的处境就是这样,若她总是抱着排斥心理的话,这一天天在府邸里的生活不都变成了煎熬了吗?
“没关系的,医生,您不用担心我。有了这药我就可以暂时先蒙混一阵子了。”米琉轻快地说。一时的解药和拖延对她来讲已经很难得。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萨娅沉了口气。“还有,药千万藏好了。”
“是!医生,我绝对会藏得很好,不会给您惹麻烦的。”米琉的脸上绽开笑容,清淡又温馨,带着两丝讨好的意味。
萨娅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突然回身顿了下。“我真的有些好奇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样信任又这样相待?”
“他,是整个心环帝国、整个离椽星系里最好最好的人。”米琉再次笑了,这次是真的笑开了,提起那个人,她的笑容就会变得无比真挚和灿烂。
推开门前,萨娅的眼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
白色的药瓶普普通通,不带任何标识,静静地躺在米琉的手心里,瓶身被那白而纤弱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那瓶里的药只要吃下一片,就会引起一种类似于过敏反应的假象,呼吸会变得急促,身上会起斑点,人还会难受上一整天。就算是检查也只会查出来是过敏,没有人会深究。
米琉望着天上的一轮圆月,无奈地想:思想和身体,似乎只有前者能随时获得自由。
从前她当联姻公主时是不情愿的,但别人不管她怎么想,只要她去就好。她的身体需要出现在心环学院,需要出现在婚礼现场。她可以偷偷喜欢穆衍,但也只能在心里。
现在她在悉杉为她定做好的牢笼,她不喜欢悉杉,也厌恶每天呆在这儿,但她不能去到穆衍身边,更对悉杉毫无办法,只能通过装病的方法伤害自己的健康以达到内心的平静。
没错,身体是障碍,是一切不自由的开始。好在她还能安慰自己,还能想着她爱的人,要不然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下去了。
将小药瓶藏好,米琉踮着脚走到门边,打开一条小缝儿。今天不太寻常,萨娅医生都走了这么久了珍珠还没进来查看,府邸里的其他下人们好像也有些不对劲儿。
她走出几步,往楼下大厅张望。
一队士兵正来来往往,搬运着很多大箱子。那些箱子每个都有半人多高,都是用上好的木材做的,上面刻着华丽的花纹刷着金黄和彩蓝的漆,个个看起来沉甸甸的。
“那是……”米琉的目光停在其中一个半敞开的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