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周遭递来的冷眼,还有眼前玄清与温焕海嘴角阴恻恻的冷笑,苏离不由得目露寒光。
好一个里应外合!
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就不该放过玄清一马,任其苟活到现在!
心中如此想着,苏离当即昂起头,一脸漠然的盯向玄清:
“国师,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听闻此言,国师玄清并未出言辩驳,而是一脸正色的说道:
“苏离,你身为证人,理当接受审讯,若是你早先能够配合内务府办事,何至于沦落到当下境地!”
温焕海也在一旁帮腔,满脸愤怒的道:
“苏离目无王法,按照我大乾律法,应当被羁押天牢受罚百日!”
此话一出,在场文武百官不由得又是一阵惊呼。
要知道,天牢可不是普通的监狱,从来都是负责关押朝廷重犯的死地!
凡是被关进天牢的人,就没见有人能够活着出来过!
莫问你是王公侯爵,或是格局一方的豪强,总之一旦被关进天牢,别说百日,就是关上个十天半个月,也足以要人性命!
之所以后果如此严重,则是因为天牢之内酷刑不止,更聚集着乾朝手段最为狠毒的一批行刑官。
再加上暗无天日的环境,和卫生极差的监牢,就算是身体再健壮的罪犯,一旦进入天牢,也定然会落得个十死无生的结局!
这也正是文武百官惊呼连连的原因。
他们也没想到,温焕海与国师的真正目的,竟然是为了置苏离于死地!
不仅文武百官,此刻就连皇位之上的李乾明,也不禁对温焕海的一番话颇有微词:
“温老,苏离可是朕的驸马,如此严苛行事,怕是有些不妥吧?”
“陛下!”
听闻此言,国师玄清赶忙上前接过话头,一副确之凿凿的样子朗声道:
“陛下有所不知,在苏离出入京城的这段时间,城内民怨四起,都说这苏离欺行霸市!”
“其开设的盐行更是质量参差不齐,时至今日,已经有不少百姓来到内务府状告天盛盐行,控诉苏离暗中打压同行,恶意抬高精盐的价格!”
说着国师玄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悲切的哭诉道:
“陛下!这苏离犯下如此累累罪行,您若是不忍心惩戒,只怕会招致百姓不满,引发京城动荡啊!”
“这....”
李乾明陷入沉默,看向苏离的目光,也不禁多出许多不满。
这位大乾朝的皇帝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看似谦卑的驸马爷,居然暗地里犯下了如此多的恶性!
想着想着,李乾明的神色逐渐变得阴沉,当即沉声说道:
“苏离,国师所言是否属实!?”
“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就别怪朕不讲情面,真的依照律法,将你羁押进天牢了!”
面对着李乾明的质问,与文武百官递来的冷眼,苏离全然没有任何畏惧,当即昂起头,一脸平淡的开口道:
“在下无罪!”
“陛下身为九州之主,真龙下凡,自然也该清楚,这朝堂当中党争的险恶!”
“国师与温焕海刚刚所言,不过是毫无凭据的污蔑,其目的不过是要铲除我这个异己!”
说着苏离话锋一转,神色也随即变得玩味起来:
“而真正压榨民财,欺行霸市的,非但不是我苏离,反而却是国师治下的内务府!”
“陛下大可亲自去探查,这京城之中凡是商户,每月都需要交给内务府上百两白银,若是不交,便会被勒令倒闭!”
“如此欺行霸市之举,已经在京城实行已久,内务府赚的盆满钵满,国师更是腰缠万贯,京城百姓却是民不聊生!”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一众大臣都与国师有着或多或少的利益往来,自然也都十分清楚,内务府在京城的所作所为。
不过为了继续得到好处,同时也免于被国师所记恨,这些大臣们这才从未提及此时,默契十足的保持缄默。
然而没成想,内务府种种作为却是被苏离当众点破!
一时之间,无论文臣武官,此刻都神色阴晴不定,生怕苏离临时起意,再将他们这些包庇内务府作为的老臣也咬出来。
再看李乾明,顿时面色一寒,随后扭头看向国师玄清:
“国师,苏离所言可是真的!?”
“内务府真的欺行霸市,压榨民财已久?”
李乾明的语气冰冷无比,今日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朝,却不成想,一下子揭露了这么多的秘密。
无论是苏离的丑闻,还是内务府的黑暗行径,李乾明都没有把握判断真假。
而这也更让这位大乾之主感到烦躁,心中总有一股江山社稷脱离掌控之感。
再看国师玄清,闻言顿时脸色煞白,看向苏离的目光也悄然满是阴翳。
沉吟半晌,玄清这才躬身回答道:
“陛下切勿听信谗言!”
“苏离所说没有半点根据,完全是彻头彻尾的污蔑!”
“内务府创办至今,宗旨便是为了督查万民造福百姓,怎么可能会向百姓强行收取钱财,这简直是谬论!”
玄清据以力争,温焕海也在此时帮腔道:
“陛下,老夫也从未听说内务府压榨民财一事,想来定然是苏离的栽赃。”
“如今苏离目无王法在先,老夫以为,还是先将苏离按照律法收入天牢,至于其他事,容后再议也不迟!”
两人一番说辞下,李乾明的想法也不禁有些动摇。
到底是听信国师和温焕海的说法,将苏离按律惩罚,还是暂且搁置此事,率先查明内务府的传闻?
李乾明心中举棋不定,然而就在此时,苏离却再度开口,直接丢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禀告陛下,前夜皇城之中有刺客出没,长乐公主更是险些丧命,此事,相比陛下还不知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