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十日,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来霍格沃茨的日子,这种气氛到达了顶端。
下午最后一节课提前半个小时结束,门厅内,学生按照各自学院排好队。院长一个个检查过后,他们走出城堡,在室外等待着来客。
已是深秋了,天空分外清明,空气中带着凉意。正是黄昏时,余辉染上残云。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些人的到来,恰如黛拉,她站在队伍末尾人员松散处耷拉着眼默默数时间。即使弗立维极力推荐她站到最前面去当个门面,几次拒绝后他才放弃。
与前面的拥挤不同,她身边还算空。因而冷风吹过耳畔时清晰的感觉还挺舒服的,她本就垂着的睫毛更往下压了些,围巾没过口鼻,遮挡了一半脸。
天渐渐黑了,场地内却毫无动静。
“如果我没弄错,布斯巴顿的代表们已经到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响起。
沉寂下来的人群因为这句话又开始动荡,个个左顾右盼寻找着来客的踪迹。
禁林上空,一辆巨大的马车从远处显现出形状,降落在地面上时发出了一声巨响,震得地都动了。
黛拉本来都迷迷糊糊了,这动静惊得她一下把埋在围巾中的头抬起来,茫然地眨眨眼,看清最前方的东西后又失望地回神站好。
在邓布利多迎接马克西姆女士时,她又缓缓把头垂了下去。
“黛拉?”苏酥小声提醒,“你很困吗?过来些,她们要进去了。”
“有点吧……”黛拉依言往旁边退,把中间的路留给布斯巴顿的代表们。
视线有些模糊,她甚至看不清面前走过的这些人的面容,异常的感觉使她的脑子都少有的无法正常运转。
眯着眼缓了一会儿,眼前的画面才勉强恢复正常。
人群中的议论声已经不算小了,似乎是德姆斯特朗也到了。只是没过一会儿,他们变得更激动了。身边有人小声尖叫着说了什么,然后黛拉感觉被人扯了扯袍子。
“黛拉,你带笔了吗?天哪!”一个女生强压着情绪问道。
黛拉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从随身口袋拿出羽毛笔递给她,那人说了句谢谢就挤到前面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是克鲁姆吧。”苏酥解答。
“克鲁姆……?”对于这个还有些熟悉的名字,她试图回忆,可惜此时思考变得十分费劲。
“那个找球手,就今年世界杯,保加利亚队的。”
稍微有点印象,黛拉听后点了点头。
两个学校的人都来了,总算是可以回到室内用晚餐,她每一步走得都轻飘飘的,却强撑着精神没有失态的表现。
布斯巴顿的学生在拉文克劳长桌落座,那姑娘走到黛拉身边坐下,本来在打量着城堡内的布置,紧皱着眉,与她对视上时才舒缓了表情。
“你好,总算在这看见舒心的一块地方了,芙蓉•德拉库尔,我的名字。”
这算夸奖吗?
黛拉没空思考这些,如往常一般礼貌地回答她:“我是黛拉•墨提斯,很高兴见到你,德拉库尔小姐,希望你在霍格沃茨这段时间过得愉快。”
德姆斯特朗也在斯莱特林长桌坐下了,等到主宾席上也陆陆续续入座后,晚餐才正式开始。
这一看,菜色都丰富了,可黛拉实在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餐具。
身边的芙蓉终于把厚厚的围巾摘了下来,露出那一头银发散在身后。
不得不说,这两人坐在一起可真是一道风景。一个银发,一个白发,同样优雅端庄的举止,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前方的主宾席又来了两人,卢多•巴格曼和巴蒂•克劳奇。
面前的餐食消失,邓布利多从盒子里拿出了火焰杯开始讲三强争霸赛报名有关的事。黛拉一点也听不进去,要不是不能中途离席她早就去医疗室了,今天从穆迪办公室出来后就开始有点奇怪。
他刚教了几个咒语就发现黛拉以前学过不少,接着就直接跳过了好几个阶层,今天这个咒语的副作用居然还被他瞒过去了。
偏偏这人教学方式奇特,都是忽然就丢出一个咒语。
什么报复形式啊?
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和发高烧差不多,喝瓶药马上就没事了。
“……好了,我认为大家该睡觉了,祝大家晚安。”
学生陆陆续续从礼堂出去了,黛拉也撑着桌子站起来。
“我去趟医疗室…你先回去吧。”她对苏酥说。
“你没问题吗?”
“应该没什么大事……”
说完,她尽力保持着正常的姿态往外走去,没注意到另一边有人遥遥往这边看,已然发现了她的异常。
通往医疗室的走廊比往常冷清,大概是此时所有人都在回宿舍的路上。
头越来越晕,黛拉走路都有些不稳,只能靠着墙休息一会儿,幸亏走廊上没有别人看见她这样。
刚想到这,就听到了脚步声,她迟缓地循声看去。先是一身黑袍撞入视线,确定了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黛拉,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黛拉才终于放松神经。等德拉科站到她身前时,以轻飘的气音回道:“稍微…有点晕。”
熟悉的气味,在这种已经神志不太清醒的状况下,总是下意识靠近的。她踉跄着往前两步,抓住了对方的衣服,险些撞在他身上。
“晕——诶诶诶!”德拉科慌忙接住黛拉后伸手去碰她的脸,发现格外烫。
冰凉的手触及肌肤,似乎缓解了一点热度,她贴着那只手小幅度蹭了一下,想更靠近些。
眼前越来越模糊了,身体渐渐失力,被青苹果的气息包裹住,黛拉仅凭着最后一丝理智进行了失败的思考,靠在他身上安心睡去。
她是安心了,另一人的心是一点安定不了。
“黛拉?黛拉?”听不到回应,德拉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抱起她带去了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