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怒火上浇了桶油,相信我,看德拉科炸毛远比他口中那些又臭又长的纯血家族恩怨纠葛有意思多了。接下来的近二十分钟,德拉科对哈利今后可能发生的各种寻求靠山的行为进行了强烈的谴责,义愤填膺的样子就像他自己之前有多清高似的。我和黛西趁机飞快地瓜分了他面前的布丁和蛋糕,反正这位演说家先生也分不出另一张多余的嘴。
德拉科对哈利的批判好像永远没有尽头,衬托得这场晚宴格外的漫长。考虑到今天之后我和布莱克就是彻底的师生关系了,我决定尽早把一切弄清楚,省得以后和他有过多私下的交流——我并不是讨厌他,只是他之前的过分的热络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而且我有种奇怪的直觉,如果我和他走得过近,很可能会惹上麻烦。
我用果汁作掩护,偷偷看向布莱克的位置,并试图用眼神呼喊他。灌下第三杯果汁后,他终于接收到了信号,举起手中的酒杯并冲我轻轻挤了下眼……等等,谁要跟你致意啊!你以为你是谁,维托·柯里昂吗!
我只能改变策略,将杯子放下,面色凶狠地用大拇指指了下门口——标准的□□做派。布莱克愣了一下,撇撇嘴,但还是顺从地站了起来。果然,对待一些思维独特的人就不能用隐晦的暗示。
为了不让他人起疑心,估摸着差不多过了两分钟,我才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座位。
布莱克倚在门外等着我。长袍的扣子被他解开了,几分钟前还算规矩的领带也被扯得松松垮垮,大概是伪装出的正经让他感到窒息。见我走来,他终于恢复了记忆中不正经的模样:“嘿,薇尔莉特——我本想用一个拥抱庆祝我们的重逢,但似乎不太合适……毕竟你长大了嘛。”
“您倒是一点儿没变。”我冷漠地打断了他的客套话,将一连串的问题炮弹似的抛向他,“所以这是什么情况?卢平教授呢?你又怎么会来霍格沃兹任教?你辞掉了傲罗的工作?”
“嘿,别着急,姑娘,将一切解释清楚可得花上不少时间。不如跟我去趟办公室?我会用热红茶招待你……”
“不用了,谢谢您,教授。”我固执地拒绝了他,并在“教授”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今天不弄清楚问题的答案,我恐怕晚上都睡不安稳。”
“既然你执意如此。”布莱克笑盈盈地看着我,“好吧,请一个一个问。”
“……卢平教授为什么离职?”在我印象里,他是一个相当谨慎理性的人。毫无预兆地辞去这份稳定的工作,实在不太像他的作风——除非发生了什么特别重大的要紧事。
“你为何不先关心关心我?哦,别这么看着我……我是说,这些问题的背后,其实都是同一个原因。”说到这,布莱克压低了声音,“最近外面有些不太平。”
我心下一惊:“是……”
“暂时还不是。”他摇了摇头,“但谁又能说得准呢。”
他收敛了之前嬉笑的神色,拉着我的胳膊退至拐角处的阴影里,声音低得我都要听不清了:“芬里尔·格雷伯克和他的团体近期突然又活跃了起来——就是害的莱姆斯变成‘月亮脸’的那家伙。他们专挑孩子下手,目前已有数名巫师家庭的幼儿遭到感染,麻瓜家庭的幼儿不治而亡。除他们之外,还有其他潜伏在暗处的黑暗生物准备伺机而动,这些事件的存在对魔法世界的治安造成了巨大的隐患。”
我暂时抑制住心头的忧虑,问道:“那魔法部岂不正是用人之际?你怎么还有空来当教授?”
“用人之际?”布莱克笑了一声,“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这些重要的消息都没刊登在《预言家日报》上?因为魔法部花了大价钱将它们压下来了,为了避免民众产生‘不必要’的恐慌!福吉那个蠢货,恨不得召回所有在外搜查的傲罗以示和平,在这个时候我提出休长假自然很容易就被批准了。”
我闻言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声。在混乱苗头冒出时,不去将其扼杀,而是急着粉饰太平,魔法部在福吉手上是真的要完蛋了。
“那就是说……卢平正在暗中搜寻线索?他会不会有危险?”
“他没事的,再说,还有詹姆协助他呢。”布莱克安慰道,“鲁弗斯·斯克林杰,也就是现任傲罗办公室主任,也不赞同上面的做派,他默许詹姆利用工作之便向莱姆斯提供有关黑魔法生物的讯息。至于我……”
他突然凑近,含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来霍格沃兹任教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猜猜是什么?”
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借此躲向一侧:“我哪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
“或许可以让我猜猜——大概是想诱拐我的学生?”
斯内普的声音幽幽地从门的另一侧传来,天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他像一条悄无声息的毒蛇,语气中的不悦是在向竞争者释放的危险信号,也是对猎物主权的高调宣示。我如蒙大赦,冲布莱克做个鬼脸,转身主动跳进斯内普设置的“捕兽夹”里。
晚宴还未结束,但斯内普很明显打算提前离场。我快步走至他身侧,跟着他一起下了楼梯。出于礼貌,我特地问了句:“我可以跟您一起回办公室吗,教授?”
“如果你更想去黑魔法防御课办公室,我也没意见。”斯内普语气平平地回复道。
和他相处久了,我已经具备了基本的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也能分辨出他并没有因为对布莱克的反感而迁怒于我,他的敌意具有强烈的针对性。
每当这种时候,我总是乐于充当他情绪的调节剂,在他对自己的吸引力不自信时说些看似随意的真心话。“才不会呢,我还是更喜欢您的办公室——那里采光更好。”我笑眯眯地望着他。
斯内普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谴责我漏洞百出的谎言,我无辜地笑着,仿佛对自己的借口充满信心。至于我究竟为什么会喜欢那间阴暗潮湿的地窖办公室,或者说哪里究竟有什么令我痴迷,他也许并不知道,也许早已知道——谁知道呢。
缩在熟悉的小沙发上,被办公室内苦涩醇厚的药香包裹着,我的心绪迅速地沉寂下来,在脑海中整理起布莱克带来的信息。
芬里尔·格雷伯克的狼人团伙死灰复燃了。虽然当初他们没有正式加入,但其的恶劣行径早已完全无异于食死徒。从伏地魔战败后他们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