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药剂师都照顾到我的口味——尤其是伏地魔,如果他真的选择制药作为本职工作,估计每年所接到的患者投诉量连起来能绕霍格沃兹十一圈。
想到岩洞,我下意识摸上了颈间,本次历险的战利品仍好好地待在那里。“德拉科……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小声地问。
德拉科也在盯着我的脖颈,只不过不是看向悬于下方的挂坠盒,而是看向环在我动脉上的瘀血和抓痕。“不用问。我能猜得到,你遇到了危险。”他温和地说,“我很高兴多比能够帮到你,在你的身体恢复之前,你可以一直住在这……”
“——哎呀!”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忧心忡忡地拽住德拉科的袖子,“你父亲没有因此责罚你和多比吧!如果他追责,你就说你们都是被我强迫的……”
“多比目前很好,我也很好。”德拉科温和地打断了我,“我父亲暂时还没空管我们……他一直在和斯内普谈事情。”
对于德拉科的说辞,我表示隐隐的担忧。斯内普和卢修斯·马尔福立场又不相同,怎么能做到心平气和地交谈这么久?虽然我对斯内普正常状态下的实力充满信心,但他应该还未从昨夜的损耗中完全恢复,万一打起来落了下风,那可就糟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掀开被子就要跳下床。
德拉科正要阻拦,这时多比抱着烘好了的香喷喷的衣服走了进来。“多比来给薇尔莉特·西斯特姆送衣服了。”他将叠起来比自己还要高的衣服举过头顶,乐呵呵地看着我,“主人和斯内普先生都在楼下,女主人说希望小主人和薇尔莉特·西斯特姆尽快下楼吃饭,不然龙虾汤就要冷掉了。”
“冷掉了再加热不就好了。”德拉科对此嗤之以鼻。
“可那样会影响食物的口感,”多比挺直了腰,义正词严,“多比要让朋友吃到最好的!”
“哦,你真贴心——”我接过衣服,顺便摸了把多比光溜溜的大脑袋,“以后直接叫我薇尔莉特就行啦,这么长的名字,怪拗口的。”我难免对系统昨日的见死不救耿耿于怀,这个无情冷血的便宜老爹,我实在没有为它冠姓的必要。
“啊?这怎么行……多比不能……”
“好啦,先生们,我得换衣服了——”我做了个鬼脸,将连连摆手推辞的多比和仍在一旁傻站着的德拉科统统推了出去。
我着装整齐走下楼梯,脚上仍骄傲地穿着让德拉科颇有怨言的毛茸茸圣诞袜,但颈间并未戴上他好心借给我的雪貂围巾。在如此温暖的房子内戴着它实在有些欲盖弥彰,再说了,我并不在乎别人会因那些伤痕如何看我——我反而很好奇卢修斯·马尔福的反应,“是谁干的?他怎么就没把你掐死?”他大概会这样说吧。
卢修斯·马尔福坐在餐桌旁最尊贵的主位上,见我走近,他露出了一副宛如吃了一整袋纯享版鼻屎味比比多味豆的难看表情,脸色甚至不如他左手边座位上一夜没睡的斯内普。我笑盈盈地看着他,他却立刻就嫌恶地移开了视线。真搞不懂他对我哪来的这么大的敌意。
德拉科坐在他老爸右手边的第二个位子。他用手遮掩着,拼命地跟我使眼色,示意我坐到他对面去。我偷偷吐了吐舌头,心想自己总不至于蠢到坐在纳西莎·马尔福的位置上——这不是正规的宴席,也并未宴请太多宾客(我和斯内普不请自来,甚至不能算是宾客),女主人当然要紧挨着男主人。
我绕了一圈,来到斯内普的身边,刚要拉出面前这个看起来就很沉的胡桃木椅子,斯内普却起身轻快地为我代劳了。他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修身衬衫被熨得没有一丝褶皱,银质袖扣在房顶垂下的吊灯映照下闪着光。“请坐。”他低声说道,本应遵循礼节微垂的眼眸依旧热烈地与我对视着。
“……谢谢。”我莫名有些拘谨,视线总想不自觉地下移至他习惯性抿起的嘴唇上。虽然还未填饱肚子,但衣料和炉火给予的暖意已经足以令我分出多余的精力回味一些旖旎的□□记忆了。
诶不对,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教授!”我在桌子下捏住了他的袖口,为他如今一丝不苟的装扮增添了几丝焦急的折痕,“您有没有告诉——”
说到这我急急地刹住了车。卢修斯·马尔福还在呢,我可不想让他听到关于我们和布莱克之间的事。
我紧紧地盯着斯内普,希望他能对我的疑问做出回应。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古怪地看着我,突然,他俯身凑近了我,并深深地嗅了嗅。
我一时间忘记了闪躲,仿佛被甩了统统石化般定在了原地。“……教授?”我的声音有些僵硬,“怎么了?”
我开始懊悔为何昨晚洗澡没有把自己洗得再仔细一些——他该不会是闻到我身上的某种奇怪气味了吧?为何我自己没有闻到?
“你喝药了吗?”他对我说着,却转头看向德拉科。
“她,她真的喝了!”德拉科惊慌地为自己争辩道,这时我终于见识到了他口中的“差点吓晕过去”是什么样的表情。“我亲眼看着她喝的!一滴不剩!”
卢修斯·马尔福凶狠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像是在斥责他的没出息,不过遗憾的是他儿子压根就没注意他。
斯内普“嗯”了一声,把视线移回了我身上。“你的脸还是很红。”他解释道,“而且,我没有闻到药味。”
我选择性忽略了前半句话,依旧红着脸为他的第二个问题做着说明,“因为,因为那个药实在太苦了,我用清水洗漱后,又用了洗漱间的漱口水……”
斯内普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卢修斯·马尔福却在这时用怒吼证明了自己声带的完好:“——谁允许你擅自用我的东西?你怎么敢的?”
……也没人允许我半夜到你家来啊,我就是做了,怎么着吧。
“不好意思,先生。”我维持着假笑,虽然“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大概率在卢修斯·马尔福这里并不适用。“请问它多少钱?我愿意赔给您。”
当然,如果他真要赔偿,最后掏钱的还得是斯内普,我可没钱赔给他——现在我身上唯一值钱的只有脖子上的挂坠盒,它被我塞进了衬衫与毛衣之间好好地藏了起来,这个我可不打算拿来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