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浸入了周围的泡沫。我一下子慌了神,却又听到了斯内普的安抚,“没事,继续。”
“抱歉……”我摇了摇头,愧疚地缩回手,“我做不好,要不您还是自己来吧……”
“我不希望在下周的操作考试上听到你说这句话。”斯内普睁开双眼温和地看向我,唇上的血珠混着泡沫晕开在笑意里,像不合时节却又格外动人的淡粉色的雪。他掌着我踟蹰不前的左手,用我手中的帕子拭去了那片雪痕。“继续,小姐,半途而废可不算什么美德。”
我咬着下唇极其认真地处理完了那块区域,背后甚至沁出了一片薄汗。正当我以为大功告成可以放下剃刀时,突然发现自己遗漏了相当关键的一环——面部与脖颈的连接处,包括最脆弱敏感的喉结位置,到现在还老老实实地挂着泡沫呢。
“如果你忽略了这里,我估计只能给你一个D。”斯内普淡淡地警告道,“顺带一提,这里本该是最先处理的部分,下次注意。”
我吐了吐舌头:“您居然还敢让我处理下一次……”
由于视野和能力都实在有限,我无法像电影里的查理那样胸有成竹地从上面下刀,只能改变站位来到他的侧面。可他身侧的位置对我来说同样困难无比,我用刀背比划了几下,又左右来回绕了几圈,最终还是忍不住提出了申请:“我能坐在您腿上吗?”
正闭目养神的斯内普似乎有些意外。“……可以。”他迟疑地回答道,缓缓抬眼观察我的举动。
得到他的准许,我毫不客气地撩起睡裙裙摆跨坐在他的腿上。我敢说没有一位正经的理发师会用这种姿势服务客人,但在因走神而误伤了他之后,我此刻的确心无旁骛,比冬日里的黑湖还要波澜不惊。
可斯内普并不是。此时的他更像是夏日里的湖面,被学生掷出的石子激起了微小但层叠的涟漪。“你……”他迅速收回自己置于身前却与我小腹相撞的双手,在半空中稍作犹豫后把它们放在了两侧的扶手上,余光里我看到他将扶手抓得很紧。
“不要说话,先生,保持这个姿势。”我托住他的后颈,右手手腕抵在脖颈的另一侧,在他喉结停止滚动后谨慎地刮了一道——太棒了,这个姿势果然很好发力。
或许是因为泡沫停留得太久,斯内普颈部的皮肤已经有些泛红,这让我不得不拿出更集中的注意力去对待它。
“不要紧绷着皮肤,先生,我不想伤害到您的毛囊。”我盯着剩下的那一小块泡沫轻声说着,“还有,您可以扶住我的身体吗?我不想一直靠脚尖撑着地面——哦,非常感谢。”
令人心惊胆战的剃须阶段终于宣告了结束。我放下剃刀,用湿润的毛巾为他擦去残留的泡沫,接着像一名尽职尽责的质检员般用双手测试着每一块皮肤的光滑程度。“嗯……勉强可以吧!需要清水冲洗吗?”
被允许了发言和移动的斯内普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尽管听上去有些异常的低哑。“不用……涂抹些须后水就好。”
如他之前所言,半途而废可不算什么美德。为了不让客人亲自动手,我决定服务到底,拿过了那瓶淡绿色的须后水,拔开瓶塞把它少量倒入了自己的掌心。
“我喜欢它的气味。”我将揉搓均匀的须后水轻柔细致地涂抹在他的脸部和颈间,笑着问道,“它是不是从我一年级时就没有换过配方?”
“严格来说,它从我的学生时代起就没有换过配方。”斯内普任由我揉搓按摩着,深切的目光紧盯着我,“你从一年级时就在关注我的气味?”
“怎么了嘛!”虽有些羞涩,但我对此毫不避讳,爱意越是热烈浓厚就越要坦荡直白。“严格来说,还要更早呢。”
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很感兴趣,原本扶在我腰侧的手转为紧紧托住我的后背。“是从什么时候?”他轻声问。
斯内普的声音像是一道针对于我的夺魂咒,搭配上彼此之间淡淡的香味,我总算理解书上所述的那种魂魄出窍的感觉了。我看着他唇峰上那道细小的伤口,虽已停止了流血,在我眼中它仍是眩目的红,让我不禁想像对待他所遭受的每一次伤害那样在上面留下一个怜爱的吻——可惜并不能。
“从遇见你之前,我就开始关注你了……”我缓慢凑近,留兰香气味的呢喃融入了艾草与冷杉的香气中,“当然,‘关注’可以被替换成很多其他的单词……”
“……说出来。”
他的眼神濒临失控,像在学生的撩拨下努力维持着平静假象实则却暗潮涌动的黑湖,正等待我失足跌入其中。
可我并没有。相反的,我尝试清醒地绕开这片湖水,以此来“报复”他之前的每一次理智的拒绝,“唔……现在还不行。您知道的,我还太小呢——”
黑湖被我彻底激怒了。斯内普的手掌猛地用力,这让我毫无防备地整个人惊呼着扑在了他的身上。大腿内侧被他长裤的面料摩擦得有些发痛,隔着夏日轻薄的服装,我能感受到他与我贴合的部位所传来的滚烫异常。来不及多想,他便捏住我的后颈将我伏在他肩头的脑袋拎了起来,像拎着一只被荆芥熏迷糊了的幼猫。
“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大可不必等到你成年——”
在我慌乱又期待的目光中,他的怒颜骤然放大,彼此唇齿间留兰香和艾草的气味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进行友好的互换。我如定格般圆睁着眼,眼看着自己跨越了三个季节的祈愿即将实现,而在这时,房间里却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提醒薇尔莉特!提醒薇尔莉特!今日七点前去帕笛芙夫人茶馆见纳西莎·马尔福!不要迟到!不要迟到!收到请回复!”
……
小薇响亮的提醒令斯内普露出了如梦初醒般懊恼的神情,他才更像是中了夺魂咒的那个。他猛然放开我,一只手无力地搭着椅子扶手,另一只手则捏上了自己的眉心。“抱歉,我……鲁莽了。”他哑声说着,紧闭双眼不愿再看我,“……下去。”
我面无表情地从他身上滑了下来,进入卧室换衣服前不忘狠狠地在他的皮鞋上踩上一脚——只是我仅穿着薄袜的双脚对他来说的确没有任何杀伤力。前一天晚上被我亲自设置成“六亲不认”的强提醒模式的小薇得不到我的回应,仍在吵闹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收到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