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对他做什么?”
而这个他,无疑就是阮亦安。
沈觅棠不免有点着急,顾不上询问谢清辞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份的。
“我没有被欺负。”沈觅棠在他怀里挣扎的转过身来,不顾胸腔的疼痛朝着谢清辞努力的解释道:“就像耍小狗一样,玩一玩,算不得真的。”
谢清辞却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了,去一边拿来沈觅棠的衣服,要带她去吃饭。
沈觅棠一把推开那些衣服,拦腰抱着谢清辞,抬头睁着水色杏眼像一面湖水开始波澜起伏,“你明明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该明白他是我哥哥啊。”
“我是憎恨阮家,对阮亦安也有几分埋怨,可到底是一个母亲养大的,感情还是有的。”
“阿辞,他做我哥哥好些年了,你不能伤害他。”
谢清辞不是一个爱说空话的人,说让阮亦安付出代价就一定会做到。而沈觅棠却不想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牵扯。
谢清辞一根食指抵在了娇软的嘴唇上,封住了由此而出的话语。
“人家有妹妹,叫阮竹。”他任由沈觅棠环抱着自己的腰,脸颊在上面蹭来蹭去的撒娇,“你叫沈觅棠,是我的觅宝。”
“你们之间...任何关系也不会有。”
谢清辞低头的瞬间唇角勾起无暇的艳色,眉眼间依旧带着春风化雨般的温润,轻飘飘的一句话完全将沈觅棠和阮家彻底割裂开,亦不允许她在和阮亦安有什么关系。
彻彻底底剥夺了她的身份。
沈觅棠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有病啊?”好好对他说话一点用也没有,推开谢清辞站在床上直接对着他拳打脚踢的发泄。
“说我是个该吃药的疯子,都瞎眼了。”沈觅棠的双手紧紧抓着谢清辞的肩膀留下深深的痕迹,忿忿不平地说:“你才是个疯子。”
“别着凉。”
啪的一声,沈觅棠狠狠打落了准备给她穿衣服的手,红痕蔓延了整个手腕,“我在你面前穿不穿衣服有什么区别,有一点隐私权吗?平日里监视我也就罢了,现在还想插手我的事情?”
“想也别想。”
“就因为一个阮亦安你和我大吵大闹的。”谢清辞深吸一口气握紧的双手才慢慢展开,好不容易忍住了禁锢沈觅棠的想法,心平气和的问道:“你别告诉我,搞一个假阮竹只是陪你玩过家家。”
听到阮竹的名字,沈觅棠还有点恍惚,下意识的愣住了,时间太久了已分不清自己是阮竹还是沈觅棠。
“我只是...只是想赶走江以柔母女。”沈觅棠瘫坐在床上,喃喃地思索着,“只要她们不在了,我和哥哥还是一家人,就像小时候母亲还在庄园里,有我,有哥哥......”
“有家。”
对,就是家。
沈觅棠急忙朝着谢清辞爬过去,抓着他的手,努力睁大双眼看着前方,眼中的柔光让她变得温顺起来。
“好像回到小时候,母亲坐在玉兰花树下看着我和哥哥玩闹。”
视线渐渐模糊,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谢清辞而是心心念念的家。
“家?”谢清辞冷着面容托着沈觅棠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难道我不能给你一个家吗?我千次万次的承诺就这么不值一提?”
“觅宝,时光无法倒回亦无法改变。”
谢清辞抚过她柔软的乌发,一把拉过被子盖在了不着片缕的身体上。手在里面不断上下游走企图磨擦出一些热来温暖他可怜的宝贝。
“你不能总困在过去,生活是要向前走的,要慢慢学会从泥潭里出来。别在阮家的人和事情上进行无谓的消耗了,也别让自己的人生陷入死循环。”
“你现在不就喜欢上拍戏了吗?我们就从这里重新开始,以后做大明星,做影后。”
裹的紧紧的沈觅棠在他怀里蜷缩着手脚活脱脱像一只煮熟的虾,热油淋身,滋滋冒汗。一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天花板。
久久凝视。
这世间谁不想潇潇洒洒的,可抛下一切往前走谈何容易。阮家这块方圆之地已经困了她二十多年了,在那片血流到她脚边时就注定无法脱身。
沈觅棠抓住了覆在身上的手,贴在了自己心口。
手下是砰砰的心跳,面上是滚烫的泪珠,一滴一滴地砸在谢清辞眼中。怀中的人满心满意的往上蹭,最终停靠在脖颈处像是湾湾的小舟终止了漂泊。
“我要是现在死在这里,阿辞可以装作无动于衷吗?”
谢清辞的手覆紧了她的心口。
“那是我母亲,她就在我面前跳了下来,血...都流到了我脚边。”沈觅棠闭着眼睛脑海中红衣覆雪的场面再次上演连带着空气中铁锈的味道都挥之不散。
睁开双眼的刹那间刻骨的恨意掩了又掩,端着一副无辜的面容,瞧望着谢清辞。
“我的心病就在那块方圆之地了,只有在阮家的泥潭里真正站起来,才能彻底走出去。”
似乎还觉得说不够,又伸出软舌轻轻舔舐在谢清辞唇边,乌发凌乱,春色撩人。“这样我的病才能好,病好了就可以和阿辞结婚了,结婚了保证很听阿辞的话,每天都乖乖的。”
细软的声音,沙沙绵绵的婆娑中铺就一副谢清辞向往的未来画卷。
“不破不立?”谢清辞似是有些动容,撩起她垂落下来的乌发,按捺住神情有些迟疑地问道:“我不插手,你自己从阮家中站起来?”
“嗯...嗯。”
沈觅棠止不住的点头,又像吹浮的细柳枝柔弱无骨的依在谢清辞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他的脖颈,缠缠绵绵的泪珠刚好在他的瞩目下滚烫的滑落。
谢清辞轻叹了口气,抬手抚摸在她的脸庞上,也抚去了水滴似的泪痕。不管沈觅棠对他是打是骂也绝无半点改口,可若是不要命的泪珠砸下来......
饶是郎心似铁,也得化成绕指柔。
“我不插手就是了,可还是要离阮亦安远一点。他和你之间隔着养母的死,隔着亲生母亲的插足,隔着同父同母的姐姐......太多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