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的势力不小,专门请的安保,只要他们的人把温繁星带出去,再把这件事冷处理,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但是……
纪然不、允、许!
“曲柔,你怎么这么恶心,我说过,我姑妈不会见你。你捐了个骨髓而已,就打算讹诈温家一辈子是吗?”夏玮倒打一耙,傲慢极了。
纪然虚弱地反问:“我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们害我,我妈妈知道吗?”
“把这个疯子丢出去!她都是装的!”夏玮强硬地招呼温家的人,坚决地将温繁星护在了身后:“你要的是钱,行,我会给你钱!少在那里演戏博同情,让路人给你撑腰!”
夏玮说着,推了推眼镜,对围观的路人说:“各位,我们温家,在西南捐了很多所学校,一直都很体面,不信大家去查一查。今天被这样一个无赖讹诈,算我们家倒霉。请相信我们会妥善处理,谢谢各位了。”
“原来是这样啊……”
“这个年轻人好正派,看着确实不像坏人,斯斯文文的,又有教养……”
“看来是我们多管闲事了。”
路人交头接耳,已经分辨不清真相了,谁都有道理,形势渐渐对纪然不利。
只要路人散去,她就会被拖走、丢出去,像野狗一样死在路边。
谁会相信热心慈善的温家,会欺负一个小姑娘呢?
“把她带走吧。后续我会跟进的。”夏玮挥了挥手,安保们就要来拖走纪然,他甚至还朝纪然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了鄙视和厌恶。
路人不再阻拦。
纪然被扯出了后备箱。
正在这时——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人群被拨开,有摄像师架起了专业的拍摄设备,还有记者拿起了话筒,走到纪然的身边,推开了拉扯她的安保们,大声道:“我们是骨髓库的记者,接到了热心人士的举报,有人在这里伤害志愿者!是你们吗!”
安保们面面相觑。
夏玮一愣。
温繁星和曲佳佳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记者关切地扶住了纪然,问道:“请问,你是那个捐献了骨髓的好心人曲柔吗?你好,我是骨髓库的采访记者。你身体怎么样了?”
“救我……”纪然的唇色苍白,一把抓住了记者的手,抖个不停。
她确实虚弱,全靠一口气撑着——
撑到有话语权的人来!
既然凭借曲柔的渺小力量,动不了温家,路人也没有办法替她做主,那就利用更强硬的舆论来对付温家!
她在后备箱里趴着时,投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举报被捐献骨髓的温家人,恩将仇报,害捐献骨髓的她性命垂危,马上就要死在凉城医院!这种过河拆桥的行径,令人不齿!
“别怕,小姑娘。我们骨髓库感谢每一位志愿者的付出,决不允许有人玷污公益志愿者的一片赤诚!否则,以后还有谁愿意捐骨髓救人!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说。”记者义愤填膺。
纪然还是乖巧地、用曲柔那软弱的声音说:“我有一个心愿,在临死前,想见妈妈一面。我想告诉妈妈,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去换她平安健康,死也愿意……只有这个心愿。”
她握紧了记者的手,终于敢晕倒。
她后脑勺的血,沾了记者的白衣服一身,恐怖极了,可怜极了。
纪然的忍耐力确实到了极限,真的是失血过多,拼死一搏而已。
如果她死了,那就一切完蛋,没什么好失去的,温家也要因为曲柔的死,被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绝不能让曲柔死得无声无息!
如果她侥幸能活下来,不管曲柔的生母是不是铁石心肠,肯不肯来见女儿一面。只要她纪然能活下来,赢了舆论,多的是治温家这群人的机会!
曲柔软弱,可她纪然不会,要干就干到底!
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上!
“她晕倒了!好多血!后脑受伤了,要马上进急诊室!快!”骨髓库的记者很负责,立马安排送纪然进了医院。
凉城医院大门前一片混乱。
曲佳佳没见过那么多血,吓懵了,半天才小声说:“曲柔……她,好像不一样了……她看我的眼神好吓人……”
温繁星抓住了夏玮的手,急道:“夏玮表哥,我想先去见我妈妈,我要和她解释,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没想过害死曲柔!”
夏玮被当众打了脸,路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曲柔搞的鬼,她的心机也太深了,居然利用骨髓库来闹事。繁星,骨髓库那边,不好动……但是,繁星,你别怕,我这有很多曲柔的恶心的证据,马上就拿去给姑妈看。姑妈那么有修养的人,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我也永远站在你这边。”
“好,谢谢表哥。”温繁星点了点头,一滴眼泪掉下来,被夏玮护着往VIP病房去。
临走前,温繁星扭头看向曲佳佳,抽噎着说:“佳佳,她的手机里有证据,你去‘拿’过来……”
她,当然是指曲柔。
曲柔说她录音了,她们在车上讨论的证据太多,必须毁了录音。
曲佳佳摸了摸手腕上的名表,答应了,却提了条件:“行,我去拿。姐,中午你在楼下等我吧,我想吃海鲜套餐……嗯,也不要别的,就要一只帝王蟹吧!还没吃过呢。”
“?”温繁星的眼神都变了。
都什么时候了,不是跟她要名表,就是要吃!
曲佳佳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白痴!
“好。”但温繁星还是答应了,忍住气,跟着夏玮走了。
西南凉城这个鬼地方,她真是呆够了!
等解决了曲柔,摆脱了恶心的曲家,她温繁星再也不要回来!
……
“纪然,你又死了吗?”
脑海里又亮起了透明的小蝴蝶光点,传来了圣女阿染的声音。
“生不如死。”纪然答。
她昏过去还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