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不是我,是曲柔,她……她……”
夏玮想撇清责任,但支票是他撕碎的,温家不想闹大,他却搞砸了。
温繁星挽着温建国的胳膊,弱弱地躲在后面:“爸爸,一定有什么误会,您交代的事情,夏玮表哥从来都不会不听……”
她太喜欢这个场景了,“曲柔”和曲佳佳,还有夏玮打起来,且全部被爸爸亲眼看到。而她温繁星,从头到尾没有参与。
“对,是我干的。”纪然不等温繁星说完,一把丢开了夏玮的脸。
她却还扯着夏玮衬衫的一角,擦了擦手指,明显是嫌他的脸脏。
动作不大,侮辱性极强。
夏玮:“你……”
夏玮没想到她直接承认了,没把责任推给他,更没想到她这个乡巴佬又在羞辱他。
她自己的衣服都破成那样了,凭什么嫌他脏!
纪然扫了温繁星一眼,没搭理她的柔弱惊慌,直接上前一步,不慌不忙地看着温建国:“温董事长,您是个大人物,说话有分量,再给我开一张一百万支票,不难吧?拿到了钱,我马上就出院,不跟你们闹了。”
温繁星心里暗喜,“曲柔”要钱太直接,一次两次,都揪着一百万不放,爸爸一定不会喜欢!
但温繁星还是开了口:“曲柔,爸爸是来看你的,你不要这样……太伤爸爸的心了。”
温繁星今天换了一身衣服,还是粉色,化了精致的妆容,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瑕疵。
她说话软软糯糯的,贴心极了,一看就是爸爸的小棉袄。
和“曲柔”的直接要钱的嘴脸,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温董事长,怎么说?你看看我这副样子,和我谈感情,就没必要了吧。有点假。”纪然还是只看温建国,她只找能做主的人。
外面的记者很多,围观的也不少,怕闹大的人不是她。
温繁星眼巴巴地看着温建国:“爸爸……”
温建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对一旁的秘书招招手:“支票簿。”
他很爽快,直接又开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当众递给了纪然:“感谢救命恩人,给了我太太活下去的希望。这区区的一百万,不成敬意。以后要是还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只感谢救命恩人。
半句不提亲生女儿的事。
温家的体面半点没丢,还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哪怕闹大了也没事。
不愧是温氏地产的掌舵人,就是会说话。
“温董事长,谢了!”纪然爽快地接过支票,低头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笑着感叹:“一百万,好多个零啊……”
夏玮嫌恶地看着她,觉得恶心,她果然是为了钱!
曲佳佳被温繁星盯着,不敢在温建国面前放肆,眼馋地盯着纪然手里的支票——她一定要把一百万弄到手!她不行,就让她妈来!
温繁星对爸爸和“曲柔”的态度都很满意,她想继续趁热打铁:“爸爸,给曲柔买点新衣服吧,她……”她好脏。
温繁星话没说完,就被纪然打断了——
“有钱真好啊!”纪然笑,随后视线越过温建国,直接去找骨髓库的人:“李姐姐,这一百万,我全权交给爱心基金会!除了我外婆看病的钱,其余的都捐了!我一分不留!”
众人一片哗然。
夏玮震惊:“?!”
曲佳佳当场跳了起来,大叫:“那是一百万啊,你全捐了!曲柔你是不是疯了!”
温繁星表情失控:“……”
纪然却不管众人什么反应,把钱交出去之后,她回头穿上破了洞的鞋,往病房外走,只跟记者说话:“李姐姐,我要回琵琶村,拜托你帮我叫个车。我去接我外婆过来看病。”
“好。”骨髓库的人答应着。
曲佳佳想抢那一百万的支票,气疯了,追上去骂:“曲柔!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我都说了,你外婆死了!你回去给鬼看病啊!你不要钱也不要命!”
温繁星终于忍不住,质问:“曲柔,你为什么不要这些钱,是在赌气吗?想让爸妈心里难过?可这是爸妈的心意啊。”
纪然回头,轻蔑一笑:“温大小姐这话说的,太刺耳了。怎么能跟钱赌气呢?脏钱也有脏钱的用处,钱是没错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爸爸,曲柔她说……”一百万是脏钱。
温繁星抓住了把柄,想向温建国告状。
然而,却发现温建国盯着“曲柔”的背影,眼神中居然带着几分欣赏。
“这姑娘,好胆色,骨头硬。”温建国说。
温繁星的心里咯噔一下,透心凉,手指死死地握着。
爸爸是在夸“曲柔”。
“夏玮,你开车跟着她,有什么情况,多照应着点。她毕竟是你姑姑的救命恩人。”温建国叮嘱夏玮。
“哦,哦,好……”夏玮有点魂不守舍,他真没想到,“曲柔”说要一百万,就只要一百万,钱拿到手就走人,一点没跟他们罗嗦。
更离谱的是,“曲柔”居然把一百万捐了!
一百万啊,她一个乡巴佬穷鬼,知道一百万是多少钱吗?
“爸爸,妈妈的药该换了……”温繁星强颜欢笑,带着讨好。
温建国拍了拍温繁星的头,慈爱极了:“宝贝女儿,爸爸先上去看你妈妈。你也饿了吧,爸爸让私厨给你准备了好吃的,你去保姆车上喝点汤补一补,顺便补补觉。这些天,你休学照顾你妈妈,太辛苦了。你妈妈心疼坏了。”
温建国刚才确实闪过一些念头,但一看到温繁星的乖巧,念头就消失了——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玫瑰,怎么能跟路边的杂草一样呢?
只要他处理得好,没有人会知道他亲手养大的玫瑰,不是亲生的。
至于路边的杂草,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拔干净……
“谢谢爸爸……”温繁星眼眶含泪,扑进了温建国怀里。
还好,她的委屈爸爸都懂。
……
凉城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