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感受化作记忆之后便不再有任何效果,更何况他慕寒烟并未真正喜欢过她,那只不过是强加在他身上的枷锁。
于是,他走进马车内。
蝶念念手中紧握着那只发簪,泪水不停地打在上面,那一定很冰凉,这使得他更加烦躁,可还是不忍心说出什么狠话。
慕寒烟沉默不语,默默地坐在她对面。
抽泣声,更大的抽泣声,这徒增他的愧疚之感,眼前这小女孩已经缩成一团,像是被丢弃的孤儿。
“我……”
测!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不成真要把她当成女朋友那般,捧到掌心里,这显然是做不到的。
慕寒烟拿出一张手帕,递向她,伸到她眼下,轻声安慰道:“我的错,念念,你先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在这儿呢吗?”
本以为这样她会好受些,可并没有换来他想要的结果,是变本加厉的哭声。
由于刚才帘子被掀起来,独孤流渊看见车内场景,心里总算舒坦一些,身上的伤好像都不痛了。
还晃悠到慕寒烟视线所及的地方偷笑,还仰天大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慕寒烟烦躁地将怀中黄金丢向他,正击中他的脑门儿。
“慕寒烟,你……!”
慕远实在是看不下去,那边蝶念念还在哭,两个大男人在这嬉戏。
“你闭嘴!”他尽量压低嗓音,随后又焦急地看向蝶念念,心里说不上的苦味,此刻他真想找个地方把慕寒烟一拳捶倒在地。
“慕寒烟,能不能抱住我?”她终于停止哭泣,目光呆滞地看向慕寒烟。
由于月色正浓,他清秀立体的五官绽放出无限生机,在女人最脆弱的时候,这杀伤力无异于能填补上空虚感的良药。
慕寒烟不知所措,双手不知不觉摆放,若他心底没有其他的女人,现在他们或许不光会简单拥抱这么简单。
可陈子韵,他喜欢的人是陈子韵,他做不到!
准确的来说,那花入羽尽管与陈子韵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总感觉还是少了些什么。
“我……”
“你变了!”
“……”
蝶念念不再理会这种沉默,因为寂静在逐渐杀死她。
于是,她激动地扑向慕寒烟,搂上那纤细而有力的腰,怀抱比她想象的要温暖很多,脸部紧贴在那起伏的胸膛之上,却不知这颗心是否在为自己而跳动。
慕寒烟身子下意识地往后方倒退,双臂垂在两侧,随后伸出手臂停滞在半空中良久,才缓缓落在她后背上,安慰道:“不哭了,女人要多笑笑才好看。”
“那你答应我,以后你做什么都要让我知道。”
“这……”
蝶念念一拳捶在他后背,好家伙,这下差点没给他搞吐血,这是一个哭泣的女孩儿该有的力度?慕寒烟惨叫一声,勾着腰。
“怎么?”
“没……没怎么……”
“好了,不捆着你了,看给你着急的。”蝶念念整理了一下情绪,从他怀中起来,展露出那只发簪,对着慕寒烟说道:“帮我带上吧,寒烟,还是你亲自给我挑选的。”
“嗯。”
慕寒烟随便往她头上一插,转身就看到慕远那记恨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中还有些暗爽。
“慕寒烟,你搞好了没有?”独孤流渊早就看不惯,那两人在那磨磨唧唧的。
慕寒烟从车上跳下来,缓步走向他,明显不怀好意!
独孤直接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做抵挡姿势,问道:“你想干嘛?”
“独孤,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独孤瞬间懵逼,怒火也就上来了,问道:“我不像人像啥?你爹吗?”
“你看看你,在这里还跟之前一样不饶人,要不说咱俩是好哥们儿呢,按我说,现在我也是男人了,你也就别惦记着我的美色了!”
“???”
“???”
“???”
其余三个人目光呆滞,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疑惑过。
任千手在这三个人,不,五个人当中那可谓是见多识广的人物,此时却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所看到的都是小儿科,这才是重头戏啊!
小声嘟囔一句:“慕掌门还有这种癖好?”
“不是,你有毛病吧?慕寒烟,我们也只是君子之交罢了,刚才要不是看在这个的份儿上,我就不辞而别了!”
“行,你想走谁能留得住啊,不过我盲猜一波儿,就算你现在走,我们日后也还会见面的,缘分这个东西来了,想抵抗都不行。”
“你快给我起一边子去哦,别逼我!”
“行了,我不逗你了,你还真打算一个人就这样走了啊?”慕寒烟虽嘴上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可知道他要走,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我不喜欢江湖上那些繁杂之事,既然你都已经没事了,那我也放心了。”
“要不过几天再去仗剑走天涯呗,明天有好戏看,看完了戏再走也不迟!”
“……”
慕寒烟已经走到他面前,这感觉太亲切了,为了避免让其余人误解他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他还是忍住没拿出以往那套。
“其实也行,要说明天能够见到不少旧友,走吧!”
……
四个人坐在马车之上,打算往京城去赶,任千手自当是担任苦角色,不过还好能听清楚车内的谈话。
慕寒烟在苏醒之际,就开始运功调息,直到明白有些东西在体内延伸,他知道自己的直觉并没有错。
梦婆最后的一碗汤里面有毒!
可惜根本逼不出来,脖子上和手臂上长出一些黑色的线条出来,在特定时间会发作。
现在亦是如此,他静静地坐着,难受的感觉压迫着神经,额头上冷汗直冒。
蝶念念时刻都在观察着慕寒烟,而慕远又在观察着蝶念念,就是这么个循环。
只有独孤流渊依靠在车壁之上,昏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