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鲜血从他的双手之中喷流出来。
他双目死死盯着石子胜,满脸不敢置信,颤抖着声音说道:“胜哥,为什么……”
石子胜额头青筋暴涨,眼中闪过疯狂之色,而他的手中,则握着一把长一尺多的匕首。
匕首已出鞘,上面还沾染了鲜血,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瘆人的光芒。
很明显,他做出了抉择,用匕首捅了石子林一刀!
楚棠和许伟相视一眼,目光中并没有喜悦之色,反而泛起一股悲哀之意。
果然,人性是真的经不起考验!
一切都在许伟的意料之中,而楚棠进来时发现匕首不见,也隐约猜到了结果。
匕首很长,一刀进去,捅到了内脏,几息的时间,石子林就因失血过多虚弱无比。
如果功力还在,他还能调息吊命,或者以点穴功夫止血,可他如今功力全无,与常人无异,仅仅是一刀,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室内,纵是见多识广的李玉香也傻眼了,脑袋一片空白,人也晕乎乎的。
只是兄弟之间在牢房见个面而已,怎么就到手足相残的地步了?
另外,他们将她也带了过来,是不是也要将她杀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石子林越来越虚弱,双眼渐渐发黑,但他不甘心,紧紧盯着石子胜,“我们是兄弟啊!”
听到“兄弟”一词,石子胜终于从痛苦中回过神来,他暴跳如雷,嘶吼:“兄弟?是,我们确实口称兄弟!但是,你真当我是兄弟吗?你是高高在上的家主嫡子,家里有什么好的东西,你爹都紧着你们三兄弟!
“我修炼天赋比你差吗?不!我只是没有你们那么多资源罢了!所以,你们二十不到成为三境武者,就是天才,就希望,所有人都交口称赞。而我,资源不如你们,只比你们慢几年而已,就说我资质平庸!
“兄弟?是兄弟的话,你会对我颐指气使?在你眼中,我和其他旁支子弟没有什么两样吧,都只是家族的附庸而已!你爹是家主,以后你们三兄弟也会有一个是家主,而我,只会是越来越边缘化的家族子弟!”
石子胜越说越激动,像是在发泄什么。
“所以,你要杀我?”石子林声音愈发虚弱了,语气里充满了悲哀。
石子胜脸色冷了起来:“是!不杀你,我以后只会是家族旁支!只要杀你了,我才有希望成为家主一脉!”
“家主一脉?你……你爹要……”石子林想到了什么,怒急攻心,血涌得更快了。
他跌坐在地上,挣扎也爬不起来,只能双手撑在地上,死死盯着石子胜:“你们要背叛……”
石子胜一字一顿说道:“这是我爹的选择,也是我的抉择!石子林,要怪你就怪自己,去年如果你和林供奉得力一点,顺利追回神功秘籍,又怎么会有今日之事?”
“你……噗!”石子林口吐鲜血,气息减弱,再也说不出话来。
砰!
很快他就倒在了地上,了无生息。
室内的四人,一片沉默。
“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最终还是许伟先打破沉默,“石子胜,你作出了正确的选择。还要委屈你在牢房呆一两天,等你爹动手那天,我们会全须全尾地带你过去,与你的亲大伯对垒!”
石子胜看看地上的石子林,又看看手中的匕首,目光最后转到呆立一边的李供奉身上,问道:“许捕头,李供奉是我大伯招揽的人,怎么处理?”
很明显,他杀意上涌,想要将李供奉也一并解决了!
许伟却道:“她,你可不能杀。她现在是见证人。你如果把她给杀了,岂不是杀人灭口,那今晚整的事还有什么意义?”
本以为必死的李玉香闻言惊讶地抬头。
石子胜一惊,悲愤地看着许伟,吼道:“我都这样了,你还不信我?”
许伟冷冷说道:“许某说了,承诺是最没有作用的玩意。我们必须要掌握主动权!”
李玉香忽然轻笑一声:“这么说我不用死了?”
许伟看她一眼,道:“死不了,但估计也走不出这牢门了。不仅如此,等一下我们会将你锁在与石子胜一道被拿下的那些石家子弟对面的牢房,你可得好生向他们宣传了一下石子胜的丰功伟绩啊!仅仅一个证人,不保险啊!”
石子胜闻言手脚冰凉,却生不起任何愤怒的念头。
心累了,毁灭吧!
他认命了!
人家许捕头的手段,就像母猪肚子上的辱(字没错,懂的都懂)环,一环套着一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实在是扛不住啊。
等到将石子胜和李玉香各自押回牢房,楚棠与许伟这才缓缓走出地牢。
不知为何,明明外头是夜晚,周遭更黑,但楚棠却觉得眼前的黑暗比地牢明灭的灯火要光明得多、温暖得多。
许伟见楚棠情绪低落,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小棠,今晚可能对你的冲击大了一点,但为叔都是为了你好,你……好生消化消化吧!”
楚棠强笑:“许叔,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学到了许多东西。”
“那就好!”许伟笑了一下,“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石俊丰那边的行动了。”
而石俊丰比谁都要着急,很快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