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王三慢慢撒了手。
砰!
王阳一脚踢翻了他,吼道:“没死就赶紧去点齐三百亲兵,随我连夜杀回庆城!”
“是!王帅!”亲兵王三得令,当场冲出营帐。
帐内,余下泪流满面的王阳。
只是沉默了一会,王阳当即脱下便服,换上盔甲,还到帐篷左边一处架子上,一把拽起了上面的长枪。
枪身发红,在灯光下发出妖冶的光芒。
枪尖更是闪耀嗜血的亮光。
紧紧握着长枪,王阳冷静了许多,脸上全是肃杀之意。
“老伙计,你又可以敞开饮血了……”王阳低语一声,再抬起头时,全身充满了杀气,如同炼狱出来的杀神,浑身散发可怕的气息。
嘭!
他一把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黑夜下,篝火闪烁,还有人马疾奔的喧嚣。
嘚嘚嘚!
一阵马蹄声飞扬。
王阳一马当先,身后跟着数百亲兵,在黑夜下狂奔而去……
…………
亥时刚过。
处于庆城和云城之间的落神谷,夜空星光璀璨,无不彰显夏夜的灿烂与迷幻。
吱嘎!
落长英推开了一处院子主卧的房门,径自走了进去。
屋内,灯火昏暗,在暗黑的夜里有一个人坐在地上的角落。
他倚在墙上,无声无息,额前长发垂落,显得那么孤寂。
仔细一看,他的左手耷拉在地上,右手却空荡荡的,只有长袖垂地。
正是失去了一条臂膀的许凌风。
二十多天前,他就回到了落神谷。
落神谷有神医,很快就将他的身体治得七七八八了,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断臂处,也开始结痂,假以时日就能痊愈。
然而,身体没毛病,他的精气神却萎靡了下来。
确切地说,这些时日,他如同行尸走肉,全无生气!
无论是谁来劝,都振奋不了他的精神,包括他的师傅落长英,也无法使他重振旗鼓。
本来落长英也对他这种好死不活的状态很不满,这几日都不理他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而今,他却连夜走进许凌风的房间。
站在屋子中间,落长英默默看着孤独坐在角落的弟子,许久不说话。
过了片刻,落长英干涩的声音突兀响起:“凌风,刚才谷主将为师找去,交代从明日起,我们落神谷将出动人马,到庆城杀掉楚棠。”
本来毫无动静的许凌风,听到最后一句时,缓缓抬起头来,露出迷茫的双眼。
落长英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许凌风听完,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迷茫中出现几分疑惑。
看着自家师傅那深沉如渊的眼神,许凌风缓缓张口,以沙哑的口吻问道:“杀楚棠?为了我……不值得!”
他再颓废,也知道楚棠与他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整个落神谷。
楚棠与他们,更多是与落长英一脉的有矛盾罢了。
落长英感慨地看着许凌风,淡淡地说道:“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而是谷主要杀他。”
“谷主?”许凌风还是有些呆,“谷主怎么会下令杀一个小捕快?”
“因为今天楚棠又干了一件大事,把天都捅出一个窟窿了!比杀了你师弟,还有伤了你还要严重!”
许凌风微微坐直了身体,问道:“竟然连师傅您都觉得是天大的事?”
“他杀了南庆侯世子。”落长英干脆利落地说。
许凌风愣了一下。
南庆侯的威名他是听过的,也知道对方的能耐。
他呵呵笑了一声,干涩的声音拉高了语调:“真不愧是楚棠啊!有种!可是,他没事杀南庆侯世子做什么?”
“据说是为了几个人……”落长英缓缓将自己今日得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许凌风听得沉默了,半晌才感慨一声:“他比江湖人还要江湖人啊!”
“所以啊!”落长英刺了一下许凌风,“南庆侯世子他说杀就杀了,何况砍你一条手臂?”
一提到手臂,许凌风气势陡降,再一次沉默下来。
落长英怒其不争,道:“人家一个捕快,年轻比你小,境界不比你高,为义可以不顾自身安危,把生死置之度外!你呢,只是没了一条手而已,就要生要死的,你不惭愧吗?”
许凌风猛地抬头,眼睁睁盯着落长英,直问:“师傅,到底他是你徒弟,还是我是你徒弟?”
落长英冷笑:“你再这样下去,我还不如没有你这个徒弟呢!我落长英这辈子就你们三个徒弟,如今一死一废。按你的样子,我岂不是要自裁了?”
“师傅……”
“别叫我师傅!我给了你二十多天的时间来调整,可你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与其回到谷中让人笑话,你还不如当日就战死在观月楼上算了!”
许凌风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师傅。
他知道,自家师傅是真的生气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生气。
这种生气,不是因为他战败丢了一条胳膊,而是源于他颓废不振的那种失望。
“师傅,我……”许凌风嗓子干痒,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落长英看他一眼,道:“如果你是因为无法面对楚棠,那我希望我们杀了他之后,你能洗去心魔,重新站起来。”
“不!”许凌风急了,“我要自己战胜他,你们不能……”
“你凭什么胜他?”落长英冷笑,“你连使剑的手都没了。”
“我可以练左手剑……”许凌风声音低了下来,“师傅,你之前不是说你有一门左手剑术吗?我……我要练!”
昏暗中,落长英嘴角微微上扬,嘴上平静地问:“你真的要学?”
“学!”许凌风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神情还是很憔悴,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