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好像真是把她圈养在这里,“占着茅坑不拉屎”,光吃饭不干活似的。
难不成天下还有这等好事?当然没有。
但好在愿离会算命,她直接算了算金罗这几天都在干什么,结果发现她这几日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直在没日没夜地专心研究刺绣。
原来,过些日子便是太后寿辰,金罗知道太后一向喜欢刺绣,所以打算亲手绣一份绣品送给太后,聊表诚意。
金罗入宫之前就是大家闺秀,四书五艺,刺绣女工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因为这次要做的绣品是送给太后的,因而需要精益求精,继续勤学苦练,才能确保即便有其他侧妃也送太后绣品,自己还能保持“完胜”。
不做则已,做,就要做到最好。
虽然每年举办太后寿辰的最主要目的自然是为了给太后庆生,但这难免会成为后宫侧妃们争相攀比着讨太后开心的机会。
再加上烬玹最近一直忙于政务,晚上一般都留宿在养心殿,已经很少来后宫翻牌子了,所以金罗同其他侧妃一样,当然都想要想另辟蹊径去讨太后欢心,因为太后的分量举足轻重,她甚至一句话就能让烬玹直接去哪个侧妃哪里。
可惜太后潜心礼佛,一心为君为民祈福,平时基本“深居简出”,很少出门,就连后宫侧妃们去拜访也不怎么见,觉得吵闹。
所以太后的寿辰宴,就成了侧妃们重要的机会,别忘了,正妃之位还一直空着呢。
于是愿离就这样在住处里闲散度过了几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也没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无聊得很。
不过这只是在两个小侍女眼里而已了,事实上,愿离每天都会偷溜出去,还买了一摞话本在自己屋里悄悄的看,一丁点都不无聊。
要说真正无聊的,那当属残断了,因为他现在是一只猫,他作为猫实在没什么娱乐活动,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零食,反正愿离现在有人供养,连带着也会给残断提供吃的,倒是不缺他的。
只是残断没办法,愿离忙着“自娱自乐”开心得很,除了残断有要求的时候并不围着他转,所以惨兮兮的残断每天除了“睡了吃,吃了睡”,或者晒晒太阳,就只能盯着像个猴子似的愿离解解闷了。
残断总觉得自己来当特使,作为见习小恶魔的考官,就仿佛提前“退休”了一般。过去他在恶魔世界里可是大忙人,叱咤风云,很少有闲暇时间,如今突然这么闲,反倒让他有些不适应。
这日,愿离突然合上话本,皱眉,露出一副愁容,又有点困惑不解的样子。
“你又看到什么令你不悦的情节了?”适逢残断又在盯着她看,见到愿离有此反应,他下意识以为愿离又是被书中故事给牵动了。
愿离每日看话本,每看完一本都要给残断说她的读后感,吐槽书中各种雷人情节,尤其是有感情线的,眉飞色舞。
愿离爱看话本,但是眼光却挺高的,很少能遇到能让她完全满意的书,一向总是吐槽更多些,这不,残断以为她又要开始吐槽了。
但是愿离这次要说的话倒是与话本完全没关系,因为她看着看着,突然想到烬玹了。
“不是。”愿离斩钉截铁,随即眉头皱得更深,她转头看向残断,“烬玹真的没动静,他真的不打算‘捞我’了?还是他那天说完话以后就走了,根本没听到底是谁软禁了我?”
此话一出,残断也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又舒展开来,只是眸子变得冰冷了些,语气似乎还带上了点不悦。
“我怎么知道?况且你又不是非得需要他来救,就不能自己想想办法?”
愿离对残断的冰冷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一边作思考状,一边回答着。
“我自然是不会被金罗困死在这局中,只是烬玹,他真的完全不在意我吗?不,也不能说是我,是我的算命技能啊,我不信他完全不在乎,可是他又为什么丝毫没有动作呢?真是让人头大。”
残断闻言,欲言又止,最后索性离开了这间屋子,只留下一句,“你慢慢想吧。”
愿离确实自己又想了半天,可是也没得出来什么结论,她不明白,也不知道烬玹当日听自己的话,到底听到哪里了。
如果说烬玹真的不在意自己的算命技能的话,那连唯一一点的捷径都不能走了,可是愿离不信。烬玹那样操劳国事,几乎全心全意都放在政务上的人,只要是能对他的江山社稷好的,他怎么会不在乎呢?愿离真的不信。
可惜愿离确实得不出来结论,毕竟她再怎么想也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况且愿离真的猜不透烬玹。
于是愿离原本边在屋子里踱步边想,忽地又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哼,不来救就不来救,反正我也不会放弃接近你的。不来救我,不来找我,那我就自救,去找你。”愿离拍了下桌子,眼神也变得坚定了几分。
终于,翌日,愿离得到了金罗的第一次传唤,而且是翠心亲自来接。
两个小侍女隔着门,一听对方是翠心,赶紧恭恭敬敬地将院门打开,去叫愿离,而愿离在翠心面前依旧在演戏,她已经装作一副完全沉迷于不用“打工”的欢乐时光中,意志消颓,对金罗感恩戴德的模样了。
所以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居然连鞋都没穿好。翠心低头看了一眼愿离的鞋子,皱了皱眉,愿离注意到以后赶紧将鞋提好,可是她却知道,翠心的心里此刻一定是在笑的。
她们不就是希望愿离这样吗?以为给愿离点甜头,“温水煮青蛙”,就能让她沉沦,失去头脑,完全替金罗卖命了。
那愿离就演给她们看,好让她们放松警惕。
“娘娘今日有事找你,跟我走吧。”翠心淡淡道,一如既往的端庄。